我是一個無鬼神論者,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什麼鬼怪靈異的存在,直到那一天……

我叫張子恆,家住蘇皖交界的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裡。

七月流火天,天氣炎熱,本想呆在家裡不出門的。但是不出門還不行,我堂哥結婚,必須要去。

堂哥家離我家不太遠,都在一個村子裡,我早早的就趕到了那裡。

堂哥家裡的經濟條件比較差,在現如今這彩禮越來越重的時代,沒個十幾萬的就別提什麼結婚的事情了。

他家裡拿出了不到五萬塊錢,就搞定了!

沒有什麼彩禮,他的這個媳婦是從外面買來的。

我們村裡也有幾家從外面買來的媳婦,基本上要麼是長得歪瓜裂棗,要麼就是精神或者是身體上有點毛病,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是,堂哥買來的這一個媳婦,那相貌身材真的是沒的說了。膚白貌美,身材凸凹有致,特別是那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有股子媚意,簡直能把男人的魂給勾走了。

雖然有點獃獃的,但是這些都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村裡人都說我堂哥是撿著大便宜了,我大伯一家人笑的合不攏嘴,我們幾個堂兄弟也都是挺羨慕堂哥的。

拜堂成親,鬧騰一陣之後,堂哥抱著新娘子進了洞房。

鄉村有陋習,就是鬧洞房。

以前誰家結婚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鬧伴娘,但是堂哥跟這買來的媳婦拜堂成親,哪有什麼伴娘啊!

村裡人還收斂一點,但是我那些堂兄弟鬧得可就有點歡了。

直接把堂哥轟了出來,我們這些堂兄弟開始跟新娘子鬧了起來。

新娘子有點獃獃的,似乎很害怕,身體蜷縮在床上。我那幾個堂兄弟直接撲上了床,嘻嘻哈哈的跟新娘子鬧騰著。

基本上大家心裡都是有底線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開玩笑式的鬧騰,到最後有點變味了。

大概是新娘子太漂亮,也許是新娘子獃獃的一副懼怕的模樣引起了我那幾個堂兄弟的心中的邪性,我那幾個堂兄弟看向新娘子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了。

剛開始沒有誰對新娘子動手腳,只是在她身邊壓壓床,貼著她的身體罷了。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直接把新娘子胸前婚紗扒了下來。

白花花的一片肌膚呈現我們的面前,所有人的呼吸都有點急促起來,我雖然也是有點熱血沸騰,但是還有些理智,急忙開口說道:“哥幾個行了啊!別鬧的太過,要不然堂哥那邊不好交代!”

“沒事!”我的一位堂弟呼吸有點急促,目光死死的盯著新娘子的雪白的胸前,笑著說道:“只是小小的鬧騰一下而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摸進了新娘子的婚紗裡,其他幾個堂兄弟也是有樣學樣,對新娘子上下其手。若是正常的女人,早就大喊大叫起來了,可是這位堂嫂畢竟精神狀況有問題,滿臉恐懼,身體顫抖,一直都沒有吭聲。

眼看情況有點不受控制,那幾個堂兄弟鬧得實在太瘋了,我說什麼他們也不聽,正想拉開反鎖的房門放外面的堂哥進來的時候,一道微弱的痛呼之聲傳進我的耳中。

是床上新娘子發出的痛苦的聲音!

床上正在上下其手的幾位堂兄弟愣住了,怔怔的看著新娘子的身下。

她身上的婚紗已經凌亂不堪了,穿著的絲襪也被撕破了,露出雪白修長的雙腿。最關鍵的是,她的身下,流出了一些血。

混亂中,也不知道是我的哪個王八蛋堂兄弟弄的。

我們都傻眼了,那幾個堂兄弟急忙從床上下來,之前的那種慾火都被一盆冷水澆熄了。

媽的,這次闖大禍了!

這時候,大概是外面的堂哥聽到了新娘子痛呼之聲,使勁的砸著門,在外面大聲的吼著。

我臉色難看的看著那幾個堂兄弟,他們臉上都是有些許的慌亂,不過這時候已經來不及怪罪什麼的了,我硬著頭皮拉開了反鎖的房門。

堂哥沖了進來,後面還有大伯和我爸他們,看到房間內這種情景之後,堂哥的一雙眼都紅了,直接抄起房門後的拖把,劈頭蓋臉的就朝我們幾個堂兄弟頭上招呼。

我們也不敢還手,抱著頭亂竄,跑出房間之後,大伯氣的臉色煞白,沖我們吼道:“滾,都他媽給我滾!”

我們也不敢在這裡待了,灰溜溜的跑出了堂哥的家。

我不知道我那些堂兄弟怎麼樣,但是我回到家裡沒多久之後,老爸就回來了。老爸臉色陰沉,回到家二話沒說,拿起院子裡的棍子,照我身上就是一頓揍。

我被揍的亂竄,覺得自己很冤枉,畢竟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碰新娘子一下。

我一邊躲著老爸手中的棍子,一邊委屈的大喊著。

後來,老爸累了,丟下了手中的棍子,擰著我的耳朵,帶著我前往大伯家。

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堂哥家發生的事情就傳開了,路上遇到的一些村裡人,看我的眼神都變得怪異起來。

我心中挺委屈的,不過這時候老爸正在氣頭上,我也不敢說什麼了,老老實實的跟著老爸去大伯家。

到大伯家的時候,大伯一家子臉色都很難看,不讓我們進門。最後,老爸無奈之下,只能帶著我又回家了。

晚上的時候,老爸從外面回來,陰沉著臉。直接扇了我幾巴掌之後,怒哼一聲就回屋了。就連一向疼我的老媽,這一次也忍不住出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爸他那幾個堂兄弟的關系都不錯,就因為這件事,肯定會產生裂痕的。

這時候也不用查是誰當時趁亂把新娘子弄出血了,反正大伯一家子肯定把我們恨死了。

我回到自己房間,感到有些委屈的同時,心中也難免有點恐慌。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了,現在想想都感覺有點後怕,當時萬一弄出了更大的亂子,估計我們幾個堂兄弟能被大伯一家子活活打死的。

有些不安的躺在床上睡覺,一夜都睡得不太安穩。

第二天的時候,外面傳來的喧鬧聲把我吵醒了,我還以為是大伯一家子氣不過,一大早的來找我的麻煩了呢,急匆匆的穿衣出門。

老爸老媽滿臉的焦急,拉著我就朝大伯家裡那邊跑,我看到村裡不少人都聚集在大伯家門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來到大伯家之後,我那幾個堂兄弟臉色蒼白的站在大伯的院子裡,一臉的恐懼之色。堂屋那邊,傳來大伯母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之聲,讓我的心狂跳不止。

老爸老媽急匆匆的沖進了堂屋,我沒有進去,來到我那幾個堂兄弟身邊。

“張虎,怎麼回事?”我低聲問其中一位堂弟。

張虎面色蒼白的看著我,搖搖頭沒有回應。

“到底怎麼回事?”我急了,聽著堂屋那邊大伯母的哭聲,我心裡面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幾位堂兄弟有點結巴的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聽他們說完之後,我整個人傻在那裡了。

大堂哥死了?

被我那剛過門的堂嫂用剪刀戳死的!

而堂嫂也死了,自盡了!

她不是精神有點問題嗎?怎麼會用這麼極端的手段?

這時候也來不及細想什麼了,我快步沖進了堂屋裡。

堂屋分三室,中間是客廳,左邊是堂哥的新房,右邊是大伯的房間。

來到堂哥新房門口,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傳來,房間內的情景很血腥,堂哥和堂嫂並排躺在床上,他們的脖頸處都有一個血窟窿。

堂哥面色猙獰,臨死前似乎掙扎過。而堂嫂面色則是很平靜的模樣,甚至我感覺她死之前的時候在笑。

床上地上全是血,而最顯眼的則是堂嫂身上的那一身紅色衣裳,大紅的新衣,很刺眼。

結婚過堂,女方都會有火紅的新衣,象徵紅紅火火之意。

可是,若是含怨而死的時候也是身著大紅衣的話,那意義就不太一樣了!

除了這些之外,在他們的床頭上面,潔白的牆壁上還有幾個頗為秀麗的字跡,用鮮血寫上去的。

“我會回來的,你們都要死!”

鮮血字跡配上此時房中的慘狀,讓我莫名的感到有些許的森寒之意。

就在此時,一直在床邊悲切哀嚎的大伯母像是瘋了一般,沖到我身前,對我又踢又打,說是我們害死了她的兒子。

我抱頭跑出堂屋,大伯母瘋叫著追出來,跑進廚房,拎了一把菜刀沖出來,在院子裡追著我和我那幾個堂兄弟。

村裡人和我爸他們急忙攔住大伯母,奪下了大伯母手中的菜刀。大伯母不依不饒,又抓又咬,瘋狂的哭喊對著我和那幾位堂兄弟大罵:“你們這些畜生,狗娘養的雜種,害死了我的兒子,你們不得好死,你們全家都不得好死……”

雖然知道大伯母是被堂哥的死刺激的不輕,但是當著村裡人的面罵的這麼難聽,我們的心裡也很不舒服。

我和幾位堂兄弟的臉色很難看,老爸他們的臉色也很難看。

大伯母大概是覺得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邊哭邊罵,罵的很難聽,幾乎把我們張家的人罵一遍了。

村裡人的勸慰不起什麼效果,只能在那無奈的看著大伯母撒潑。

老爸和我那兩個叔叔臉色鐵青,不過也不好跟大伯母計較什麼。

但是我那兩個嬸嬸不是省油的燈啊!

剛開始她們還能忍住,聽到大伯母越罵越難聽,並且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兩個嬸嬸一瞪眼,也不管什麼了,直接沖著大伯母開口了。

“大嫂,差不多就行了!”三嬸瞥著坐在地上的大伯母,冷冷的說道:“你兒子死和我們有什麼關系?他是被你們買來的兒媳婦殺死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們家當初花錢買了個禍害!”

三嬸的話還好一點,但是四嬸可就顯得潑辣很多了。

我爸兄弟四個,兄弟四人娶得媳婦裡,我媽算是最溫柔的了,而四嬸算是最潑辣的一個了,就算是在整個村裡都能數得著的。

“大嫂,你可別忘了,你們家這買媳婦的錢,其中一部分還是我們借給你們家的呢!”四嬸看著大伯母,陰陽怪氣的說道:“要不然以你們家的經濟條件,拿什麼娶媳婦?本來不想在這時候跟你計較這事的,但是看你剛剛罵的這麼起勁,我還真受不了這個氣了。還錢,拿了錢之後我這就走,以後絕對不進你們家大門了!”

四嬸這話說的有點絕了,畢竟堂哥這邊剛出事,她就對大伯母說出這樣的話,顯得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四叔眉頭緊皺,快步走到四嬸身邊,低聲說了一句話。但是四嬸的潑辣是出了名的,被大伯母剛剛罵成那樣,她怎麼可能輕易罷休。

四嬸猛地把四叔推開,指著四叔的鼻子破口大罵:“張勇,你看你這孬種德行,人家都不把你當一家人了,你現在還護著人家!剛剛她罵的話你沒有聽到?老娘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我不跟這家人一般見識,前些天借的八千塊,現在拿出來,我立馬走人……”

“你夠了啊!”四叔怒吼一聲,一個箭步沖到四嬸的身前,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院門外拉扯。

“張勇你就是個慫蛋!”四嬸蠻力掙脫四叔的手,雙手亂舞朝四叔臉上撓,潑辣勁頭完全釋放,指桑罵槐的吼道:“被人指著鼻子罵都不敢吭聲,人家不拿你當兄弟,你還死皮賴臉的貼上去。老娘當初瞎了眼,怎麼會嫁給你這樣的慫貨……”

四叔怕老婆,也是在村裡出了名的,面對四嬸的這潑辣瘋狂架勢,四叔招架的有點吃力,臉上脖子上多出了幾道血痕。

眼看又是一場鬧劇快發生的時候,大伯母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趁人不注意,一臉瘋狂的沖到了四嬸的身旁,一雙手狠狠的掐在了四嬸的脖子上。

“賤人,我殺了你……”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一愣,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大伯母的身型比四嬸強壯一些,雙手跟鐵鉗似的死死的掐住四嬸的脖子,面色猙獰。四嬸奮力掙扎,但是根本掙脫不開,臉色漲紅,一副呼吸困難的模樣。

距離最近的四叔急忙去扒拉大伯母,但是大伯母此時跟真的瘋了似的,不論四叔怎麼拉扯她,都沒有讓她松開手。

就在此時,我那人高馬大的堂弟張虎沖了出去,怒吼一聲:“放開我媽!”

張虎一腳踹了出去,直接踹中大伯母的胸口,這一腳的力道不輕。大伯母不自禁的松開了掐著四嬸脖子的手,被踹出去一米多遠,趴在了地上。

“你他媽的小雜種!”這時候,一直沉著臉站在堂屋門口的大伯暴怒,抄起堂屋門口的鐵鍁,劈頭蓋臉的就朝張虎腦袋上招呼過去。

張虎本身就有點愣頭青,加上身強力壯,還有之前憋得一肚子的火氣,這時候他也不躲了。

張虎直接抬起手臂,硬挨了大伯那一鐵鍁,然後一把抓住大伯手中的鐵鍁,猛地一拽。

大伯猝不及防,手一松,手中的鐵鍁被張虎拽走了。

“砰!”鐵鍁把被張虎掄起,直接砸在了大伯的肩頭上,大伯被這一下子砸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睛有點紅的張虎舉著鐵鍁還想再打的時候,我爸和兩位叔叔急忙沖了過來,攔住了張虎。

張虎手中的鐵鍁被奪了下來,不過他還是一臉的戾氣。

四叔怒斥張虎,張虎仍舊一臉不服,根本不甩四叔,轉身把捂著脖子劇烈咳嗽的的四嬸扶了起來。

四嬸尖叫著想要朝大伯母那邊沖去,但是被四叔攔住了。

“張勇,你他媽還是不是男人了?你老婆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還不動手?你是不是想我死了你才甘心?”四嬸嚎啕大哭,不依不撓。

四叔的臉色極為難看,也不吭聲了,不顧四嬸的胡抓亂鬧,硬拽著撒潑的四嬸離開了這裡。

四叔一家子走後,三嬸看了一眼大伯父大伯母,哼了一聲,拉著我身旁的兩個堂弟走了。

我爸和三叔想要攙扶大伯父和大伯母,但是大伯不領情,紅著眼睛沖著我爸還有三叔一通破罵,言語很是難聽。

那架勢,不像是什麼親兄弟,更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死對頭了。

三叔氣的不輕,撂下一句‘既然這樣,以後就不要來往了’,然後三叔就氣呼呼的離開了。

我媽脾氣雖然溫順,但是剛剛大伯母罵的也有點受不了了,加上現在大伯又是這樣子,老媽的臉都氣的有點白了,也不理會我爸了,直接拉著我離開了大伯家。

回到家沒多久,老爸也回來了,黑著臉,心情很差的樣子。

在自己家裡,老媽自然沒有什麼顧忌了,把心裡憋著的氣撒在了老爸的頭上。

“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他家之前也從咱們家借了五千塊錢,回頭你去給要回來!”老媽氣呼呼的說道:“這些年咱們家也幫了他們不少了,這可倒好,好心沒落什麼好報,當著全村人的面罵得這麼難聽,我……”

“行了行了,你怎麼跟老四家的那位一樣了!”老爸有些心煩的說道:“別添亂了,你要是氣不過,這幾天就盡量避著點大哥他們。這次的事情對他們兩口子打擊太大了……”

“那也不能全都怪在咱們頭上啊!”老媽直接打斷老爸的話,憤憤的說道:“他們兒子死了,和咱們有什麼關系?又是拿刀砍又是當著全村人的面罵得這麼難聽,擱誰誰受得了?”

老爸黑著臉,也不吭聲了,估計他心裡對今天的事情也有些埋怨了。

我小心翼翼的悄悄回屋,老爸老媽現在心情都不太好,萬一把火氣撒在我頭上,又免不了得挨一頓揍了。

當天下午的時候,大伯家就忙碌起來,看樣子是准備讓堂哥和堂嫂下葬了,畢竟天氣炎熱,屍體不能放太久。

我家和兩個叔叔家都沒去人,是村裡一些張姓的人去幫的忙,這樣一來,村裡說閒話的人自然就更多了一點。

傍晚的時候,一口棺材從大伯家被抬了出來,朝村尾方向走去。

村子後山有片墳地,基本上村裡死人都是埋在那裡的。

沒有扛幡摔罐開路,也沒有什麼喪樂喇叭跟隨,白發人送黑發人,大伯攙扶著大伯母,一路哭哭啼啼的走在棺材旁,那情景看起來讓人感到很心酸。

只有一個獨子,昨天剛辦完喜事,今天就陰陽兩隔,老兩口那承受的打擊可想而知了。

就在村裡幾人抬著棺材即將出村的時候,村裡路旁四叔家門口突然放起了鞭炮。

這突兀響起的鞭炮聲讓所有人都是一愣,前面抬棺下葬,後面放起了鞭炮,這是很不吉利的。

可是,更讓人受不了的是,張虎搬出了一個音響放在家門口,音量調到了最大,一陣喜慶的音樂從音響裡傳了出來。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