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有一段記者採訪蔡康永的影片。

蔡康永說:

“看一下我們的朋友圈,就知道我們為了要營造那個給別人看的櫥窗,

壓抑了多少自己。我們絕對不會拍一碗爛透了的陽春麵。

如果我們拍了一碗陽春麵,那我們就是在撒嬌,

我們希望別人看到會說,你工作這麼辛苦才吃這麼一點點。

我們有種種的原因,希望在朋友圈表現出一個我們要索取別人認同的這種習慣。”

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裡,刷朋友圈已經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

我們記錄自己的人生軌跡,了解親朋好友的生活動態,接收各種訊息。

我們渴望分享自己的生活、渴望傾訴、渴望被理解、渴望被認同,

但是,卻越來越不想發朋友圈了。

人們逐漸意識到,每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於別人而言根本毫無意義,朋友圈之外,才是真實的生活。

01

不要被朋友圈定義了生活

來北京的這幾年,蔣憶彤一直住在群租房裡。雖然工資年年都會漲一些,

但是對於來自五線小城,家境貧寒的她來說還是要仔細算計,

才能讓一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薪水可以應對所有的生活開銷。

直到遇到男朋友阿軒。阿軒的老家在河北某市,

家境不錯,他和蔣憶彤租了套公寓,並負擔家裡的大部分開銷。

蔣憶彤的經濟壓力驟減,朋友圈的素質開始迅速躥升。

週末的英式下午茶代替了麻辣燙、米線。

就連培訓學習,以前只敢買便宜的課程上課,

現在在阿軒的資助下,她也能參加價格不菲的課程。

下課了,與她合影的不是這個“大咖”就是那個“老師”,

儘管有些人的名字並不響亮。

老家的同學不明就裡,都以為蔣憶彤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有頭有臉。

有次下課,蔣憶彤加了一位自媒體大咖的微信,順利通過。

她特別得意,趕緊發了一條表示“仰慕已久”的微信,還沒等對方回復就馬上截圖發到朋友圈。

當然,大咖基本不會回復。

她還配了一條:“比你優秀的人比你還努力”的文案。言外之意:看,我有大咖的微信。

那個大咖我知道,他有好幾個小號,每個小號都有好幾千人,

這些號都有專門的人來打理,說白了就是營銷號,根本就不是大咖的生活號。

這條朋友圈被狂讚,蔣憶彤特別滿足。

蔣憶彤休年假,阿軒工作忙,沒空陪她,就贊助她出國旅遊。

考慮到蔣憶彤沒出過國,“白本護照”自由行容易被拒簽,

阿軒就給蔣憶彤報了個歐洲遊的旅行團。

從踏進首都國際機場的那一刻起,

蔣憶彤就開始了全程“直播”模式,各種影片、照片在朋友圈輪番轟炸。

出境乘坐的是漢莎航空的航班,一架破飛機,蔣憶彤發了組九宮格。

當然,第五張C位是她磨皮美白加濾鏡的自拍。

行程開始後,她抑制不住發朋友圈的衝動:

嬰兒車裡的外國寶寶要拍下來發朋友圈,路邊的流浪漢要拍下來發朋友圈,

酒店的團餐要拍下來發朋友圈,走馬燈似的上午在某國,

下午就在趕赴另一國的路上也要拍個影片發朋友圈。

甚至當地教堂的墓地也要拍下來發朋友圈,還要配條“天堂裡安息的人們”這樣的文案……

一天被她幾十條照片+影片刷屏,我差點拉黑她,但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我估計她歐洲跟團遊頂多半個月,決定先屏蔽她半個月,等她消停點再把她放出來。

我輕輕點了一下【不看她的朋友圈】,瞬間世界清靜了不少。

蔣憶彤代表了朋友圈裡的一類人。

他們每天在朋友圈裡發的內容不是高檔的會所、精緻的美食、

奢侈的包包就是世界各地的詩和遠方。

他們滿身仙氣,彷彿早已實現了財務自由。

然而,高檔的會所可能只是路過,精緻的美食可能是朋友請的,

奢侈的包包可能是A貨,世界各地的詩和可能是歐洲N國跟團遊拍了幾千張照片發三年。

而本人,可能只是個月入10K以下的普通工薪階層。

心理學有一個概念叫“ 社會比較 ”。

人們在現實生活中定義自己的社會特徵(如能力、智力等)時,

往往是通過與周圍他人的比較,在一種比較性的社會環境中獲得其意義的,

而不是根據純粹客觀的標準來定義。

也就說,我們發朋友圈,初心是分享或記錄自己的生活,結果看到別人的朋友圈呈現出特別美好的一面,我們也希望呈現出自己美好生活的一面。

在這種比較中,人們的朋友圈中呈現出過於美化的自己。

人們經常會被這種過於美化的表象蒙住雙眼,以為那就是自己真實的生活。

我們被朋友圈定義了生活,開始把生活的重心放在經營朋友圈上,

然後卻發現,費盡心思美化的朋友圈星光閃爍、耀眼迷人,

但我們卻仍然過不好自己的人生。

因為生活的重心,永遠不在朋友圈,而在你當下真實的情境裡。

那些真正關心你的朋友也並不關心朋友圈裡的你過得好不好,

他們更關心你真實的人生狀態。

那些算不上朋友的熟人,他們並不關心你朋友圈裡的狀態,

也不關心你真實的人生狀態。因為你的人生本就與他們無關。

02

總渴望被他人認同,背後隱藏著什麼

為什麼你發完朋友圈總是時不時地想點開看看,

誰給你評論了,誰給你點讚了。

因為人天生有著被他人關注和認同的慾望。

心理學家阿爾弗雷德·阿德勒在《自卑與超越》一書中說:

“ 我們生存於與他人的聯繫中,如果我們選擇孤獨,便等於選擇了死亡。 ”

蔡康永說:

“隨便問一個女生,她花在修照片的上的心力,

我覺得恐怕比跟自己的內心對話的時間要多很多。

就是她寧願花一個小時修好一張照片要放到朋友圈去,而不會花一個小時跟自己對話。”

我們所有的刻意都是為了在社會關係中獲得被認可和被接納的感覺。

人們在朋友圈裡秀恩愛、秀顏值、秀加班、秀財富,

包括為了得到同情和安慰,還可以自黑。

可是如果我們渾身上下抖著機靈都是為了尋求他人的認同,這便出現了問題。

席慕蓉在《獨白》裡有段話:

在一回首間,才忽然發現,原來,我的一生的種種努力,

不過只是為了周遭的人都對我滿意而已。

為了要博得他人的稱許與微笑,我戰戰兢兢地將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

走到途中,才忽然發現,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你在生活中,背負著沉重的包袱,

總覺得別人時時刻刻都在關注你的言行:

日子過得拮據,會被別人瞧不起,工作沒做好,全世界都看到了你出糗。

但是在這個忙忙碌碌的世界,每個人都在經營自己的生活,根本無暇顧及別人如何。

你以為大家都關注和離不開你,其實是你離不開他們的關注!

03

我們需要的是真實的生活,而不僅僅是個朋友圈

朋友圈是過給別人看的生活。而朋友圈之外,才是真實的人生。

於是在不知不覺之中,不少人漸漸地淡出了朋友圈。

有的人朋友圈設置三天可見,有的人朋友圈細緻地分了組,

有的人朋友圈最新的動態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前

為什麼很多人不願意發朋友圈了?

是我們已經沒有了傾訴的衝動?

還是我們已經沒有了交流的慾望?

美國埃默裡大學教授馬克·鮑爾萊恩曾經說過:

一個人成熟的標誌之一就是明白每天發生在自己身上99%的事情,

於別人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我們需要的是真實的生活,而不僅僅是個朋友圈。

人們開始自我覺醒:因窺探他人生活而造成的心理失衡是一件多麼不值得的事。

特別是那些生活可能是經過挑選、粉飾過的虛假生活。

當你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與他人無關時,

你就不再需要靠他人的認同來填補內心的空白。

你開始把目光由外向內,關注自身的成長,這時,你才開始慢慢走向成熟。

04

及時調整生活的重心,才是人生的出口

歐洲跟團遊回來沒多久,馬上到了十一長假。

蔣憶彤應阿軒家人邀請正式登門拜訪。

阿軒的家人安排得特別貼心,吃住玩的規格都很高。

去度假村的路上,阿軒開了一輛奔馳S600,阿軒的父母和妹妹也一同前往。

蔣憶彤在車上開啟了“直播模式”。坐豪車,還是男友家的豪車,

男友家人也在車上,一隻腳已經踏進了豪門,豈能不曬?

她沒完沒了的東拍西拍。由於一邊拍照一邊修圖,一邊發朋友圈,和阿軒家人搭話總是不走心。

假期快結束了,臨要回京的時候,阿軒的家人帶蔣憶彤逛商場,

給她買了幾套昂貴的衣服。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蔣憶彤打腫臉充胖子,

為阿軒的妹妹買了一套化妝品。刷卡結帳3000多,蔣憶彤心疼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蔣憶彤以為阿軒的家人待她友善,河北之行很圓滿。

殊不知,見過世面的阿軒父母,打心眼裡覺得這個姑娘和自己的兒子不是一路人。

他們明確表態:談戀愛可以,結婚免談。

豪門夢碎,蔣憶彤悲痛欲絕,她歇斯底裡地去酒吧買醉,

全然不顧自己的人設,把心酸在朋友圈狠狠地發洩了一通,然後和阿軒分手了。

她搬出了公寓,再次住進了群租房,朋友圈也很少發了。

不再刻意營造人設的蔣憶彤開始把重心轉移到工作上。

她沒日沒夜地加班,像頭拚命的黃牛。

兩年後,蔣憶彤通過獵頭獲得了某家企業品牌策劃經理的職位。

Title變了,薪水大漲,她搬離了群租房,租了一套公寓。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要為什麼而活,她的人生才真正有意義。

即便是看起來弱小,也會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我想起記者問蔡康永:怎麼看那些不發朋友圈的人?

蔡康永說:

我寧願相信他們把大部分的心力拿去對付真實的生活,我會恭喜他們,找到了生活的重心。

來源來自tout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