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万米高空,驾驶舱整块风当玻璃突然脱落,瞬间的巨大压差险些把副驾驶吸出机外。飞行员必须几十秒内戴好氧气面罩,然后面对时速800公里的严寒气流。自动飞行控制全部损坏,部分仪表失效,只能靠飞行员自己的判断手动飞回机场。最后,飞机成功安全降落,挽救了飞机上的所有生命。
这不是大片,这是5月14日,发生在3U8633号航班机长刘传建身上的真实经历。当像“史诗级降落”、“航空史上的奇迹”“最牛机长”这样的赞美之词像雪片一样纷至沓来时,刘机长的回答反而是最令人意外的。
“我只是飞了几十年,无数次飞过这条航线。才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牛,这只是我的专业。”
事实也确实如此,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横空出世?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史诗级的降落”?今天我们所见到的所有好运,其实也不过是有人在替我们默默坚守,履行着他们自己的专业精神而已。当空难的可怕后果正步步逼近之时,危机越紧迫,就越需要他们能力挽狂澜。
也就是在最近,一个发生在另一名优秀飞行员身上的故事,也被人们所时常提起。
2009年1月15日,对于全美航空的萨利机长来说,这只不过是40年安全飞行生涯中毫不起眼的一天。和往常一样,机组成员都在有序地完成各自的准备工作。然而天不遂人愿,起飞没多久,萨利机长驾驶的全美航空1549号飞机就遭遇了严重的空中撞鸟。
一般来说,飞机遭遇撞鸟的情况经常发生,但绝大多数都不会对机体造成损伤。机体的损伤程度取决于飞机和飞鸟的相对速度、鸟的大小以及撞击位置等因素。然而可怕的是,萨利机长碰上的不是小鸟,而是正在迁徙的加拿大黑雁群!猛烈的撞击导致飞机两侧的发动机瞬间失去了动力。别无选择,他们必须紧急迫降!
萨利机长凭借自己的经验,即刻就做出了判断。他一边向塔台汇报,寻找可供备降的机场,一边让副机长根据安全手册恢复飞机动力。但不幸的是,飞机受损程度极其严重,根本没法让引擎重新启动。
屋漏偏逢连夜雨,塔台给出的备降机场,最近的也有11公里远!以当时1549号航班距离纽约地面只有800多米的情况来看,萨利机长最多只能靠飞机滑翔再飞行13公里,而且中途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否则以当时飞机的状况根本支撑不到备降机场。
要是仍按塔台的计划,飞机中途很有可能会撞上高楼。可如果选择在附近水域紧急迫降,则无疑要承担巨大的风险。这是因为水的流体阻力远大于陆地,水面迫降容易造成机身解体、燃油泄漏失火。所以此前还从没有大型客机在水上迫降,而无一伤亡的案例。
没时间再考虑了!萨利机长做出了自己的艰难选择,他决定在纽约哈德逊河上实施迫降!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开始向自己的亲人做最后的告别。然而,他做到了!萨利机长凭着自己过硬的驾驶技术,使机身平稳地接触水面,犹如在地面跑道上滑行一般。
飞机虽然已经停稳,但仍旧没有到可以放松的时候,这时大量的水开始涌入机舱。危机时刻,机组成员们开始争分夺秒地疏散乘客。在飞机的走道里看不到任何一个乘客后,萨利机长还是不放心,他再次检查了整架飞机,确定没有任何一名被遗留的乘客后,他才最后一个离开飞机。“155”,这是萨利机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数字。这不光是因为自己成功救下了155条生命,也是因为他深知,一旦有任何的处置不当与失误,自己都难逃成为155名遇难者中的一个。就在他们出事后的几个月,法航447航班的空难,最后就是因为飞行员的临机判断错误,才导致了飞机上的238人全部葬身海底。尽管事后萨利机长的决定曾饱受质疑和非议,但事实证明,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和专业,他当时做出了能做出的最正确的判断。
这片天空,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刘传建,也并不需要那么多传奇般的降落,更需要的,是机组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专业的,是每一次起飞和降落,都是零风险的。就像萨利机长在成功迫降后自己所说的那样
“我在当时,只不过是紧紧握住了操纵杆而已。”(每日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