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榮與真愛之間,初戀的女孩往往最逃不過的就是虛榮的捕獵。拙樸的真愛雖不炫目,卻在生活的每一分鐘、每一個角落放射出溫暖的光。迷途的愛就這樣循著它,走出塵世間最真切、最平實的第一步。
一
應該說,東不是一個能引起女人興趣的男人。他是我的老鄉,老氣橫秋。若不是那次在回家的火車上他把僅剩的雞腿捧到我的面前,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注意我。
後來,我戀愛了,是同班帥氣的林。當我想讓東當參謀時,東張著大嘴,半天才說:「是這樣,是這樣!」戀愛後,我立刻就被自己撒下的浪漫之網迷惑了。東的存在和關心,我幾乎忽略不計了。
一次約東,東說:「這算什麼,這算什麼。我還是別去了。」東拍拍我的腦袋:「知道不,小傻瓜,讓大哥摻和進你的愛情多不好!」
因為愛情,很久沒注意東了。直到上大四的一天他找我,我們才正式談了一會兒:「嬌,上大四了,形勢逼人啊!」
起初,我沒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說出漂亮的菁時,我才恍然大悟,捂著肚子說:「我說東,你看過自己的形象嗎?」
東臉通紅:「灰姑娘還渴望自己的愛情,我為什麼不呢?」瞬間,我斂住笑容,歉意地說:「你可以試試。」
我給菁傳話。誰知,一聽我的話,菁笑得直不起腰:「東,簡直一個橫路敬二,即使是老姑娘,我也……」再見東,我依然說笑,但未提及那事。後來,東追問我結果,我一時不知怎麼回答。東急了,無奈,我不得不告訴他。
東是白著臉走的。內心深處,我為東哭泣。
二
大學畢業,我們三個人分在了一座城市,林與東在一家單位。於是,我們幾乎天天見面。後來,東說他不願充電燈泡了。但沒有東的時候,我常常會莫名其妙地悵然。林明白我心,笑笑說:「什麼時候我們給他也介紹一個,我們四人成幫!」我心裡暖暖的。
林的願望一直未實現,不是女孩看不上東,就是東看不上女孩。於是,我問東:「你到底要找什麼樣的女孩?」東愣了愣:「嬌,你真的不知道?」心如撞鹿,這是我最不願想最不願聽的話。我趕忙轉身,淚珠滾滾而下。
和林結婚那天,東去了東北。林罵道:「又不是非去不可,真不夠朋友。」只有躲在更衣間的我,心裡明白東躲的是什麼。
一晃四五年過去了,東依然形單影隻。下班後,東常常蹬著他那輛破車到我家蹭飯。見他邋裡邋遢,我很心酸:「林,咱們應竭力幫他!」林口無遮攔:「典型一個橫路敬二,卻老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林提幹了,開始忙了起來。沒有林的日子裡,東常常來陪我,看電視、嘮嗑。偶爾,我們會沿著林間石階漫步,體味傾心交流的感覺。於是,我開玩笑地說:「東,如果林不要我了,你會要我嗎?」東愣了愣,說:「嬌,你不會知道什麼了吧?」當看到我純純的眼眸,他又晃了晃頭,什麼也沒說。
林回來的時候已經半醉,說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我侍候他清洗,扶他上床。然後,我聽到他喊:「丹桐!」那一刻,我睡意頓消。「丹桐」,應該是個女人的名字。
三
一夜無眠,我想起了M,一個追我很久並曾大慟我婚禮的同學。一周後的一天,M站在我家門口,我看著M,他俊朗的面容已添幾分成熟韻味。於是,我帶M來到世紀酒家,在夢幻般的音樂中,我無酒自醉。
漸漸地,我的情緒被M調動起,我突然感到生活中還有另一番天地。終於,我「笑」了,我充滿感激。
我去洗手間,走廊里遇到林,林十指相扣的是一個婉約的姑娘。林迅速作出反應,我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嬌,你怎麼會在這裡?」
「和朋友吃飯。」
「是東?」
「為什麼一定是他?」
林追到我的包廂,當看到M的那一刻,他暴跳如雷。
最終,我離開了林。已有家室的M退避三舍。我只有東了。
「東,我已是個無家可歸的人了。」站在東的住處,我心裡酸酸的。
東憐惜地說:「這不一直是你該要的家嗎?」
我淚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