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夜色深沉,上海法租界貝當路一片寂靜。一家石庫門宅院里,有個老媽子端著碗夜宵敲了敲主人的屋門,半天沒見回應。老媽子輕輕一推,門開了,就聽老媽子大喊起來

夜色深沉,上海法租界貝當路一片寂靜。一家石庫門宅院里,有個老媽子端著碗夜宵敲了敲主人的屋門,半天沒見回應。老媽子輕輕一推,門開了,就聽老媽子大喊起來:「老李快來啊,先生出事啦!」

男僕老李衝進屋子一看,男主人躺在床上,胸口插著把匕首,滿是鮮血。他斗膽上前一探鼻息,人已經斷了氣!

貝當路捕房副探長倪震正好當值,接到報案後立刻帶著探員李飛和幾個警士來到了現場。進了大門,經過天井,一陣狗叫聲嚇了幾人一跳。倪震一看,角落裡拴著一隻大狼狗。

老李過去撫摸著狗背:「阿福,你就別叫了,家裡出事啦!」大狼狗「嗚嗚」了兩聲,安靜了下來。

倪震帶人來到了死者屋子裡,勘查起來。劉法醫走進了屋子,他是接到通知後從家裡趕來的。劉法醫一邊驗屍一邊說:「那條大狗可真厲害,我剛一進天井,它就狂叫。」

倪震叫來了老李和張媽了解情況。老李說他家男主人名叫方同,是個米糧掮客,每晚都有吃夜宵的習慣,剛才張媽給他送夜宵,發現了兇案。

倪震問:「這方同大約四十來歲,應該結婚了吧,你家太太呢?」老李說:「太太不在家,她每次跟先生吵完架都……」這時李飛接了一句:「都跑回娘家了?」老李搖搖頭:「我們太太沒娘家的,她只是去逛百貨公司買東西發泄。」原來方同太太叫何子君,自幼喪母,和父親相依為命。她父親生意失敗破產後,氣病而亡,方同就娶了無依無靠的何子君。

這時一個女人走進了院子,身材窈窕,容貌清秀。她驚訝地問老李,家裡怎麼來了這麼多警察。老李忙做了介紹,倪震得知這位就是何子君。這時劉法醫走出來,說初步驗屍結果已經出來了,方同大約在十點鐘遇害。

倪震留下一個警士守護兇案現場,命人將方同的屍身抬上警車,運到了捕房的停屍間。

第二天上午,倪震在辦公室里和李飛分析案情。李飛說通過昨天對老李和張媽的詢問,覺得有個叫高大山的鎮江米商很有嫌疑。方同設局騙過高大山的錢,使得對方負債纍纍,高大山幾次到方家門口叫罵,揚言要殺了他。

倪震搖搖頭:「真要殺人的話,不會這麼又罵又喊的,無聲狗才能咬死人啊!」提到狗,李飛說昨天老李和張媽都講過,自打方同回屋子休息直到案發,院子里一直很安靜,沒聽到大狼狗阿福的叫喚。

倪震說:「咱們離開的時候不是看到狗食盆里有兩個包子嗎?張媽和老李都說不知道包子從哪裡來的,等把帶回來的包子化驗出結果,就能知道。」

李飛問:「您懷疑包子是兇手帶給阿福的,裡面摻了東西?」倪震點點頭,讓李飛先去調查一下,方同的人品和交際關係,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仇家。

李飛調查回來後,說這個方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但經常出入舞廳和舞女鬼混,還勾搭過有夫之婦,有一次被人家丈夫捉姦在床,差點被打死。李飛說的那個「丈夫」叫馬子華,在一家舞廳當經理,因此認識了經常去跳舞的方同,還去過幾次方家。他也住在貝當路,和方同家離著不太遠。馬子華在舞廳上班,夜裡常常不在家,老婆就和方同勾搭上了。時間久了,馬子華聽到風聲,一天夜裡悄悄潛回家中,果然堵住了方同。馬太太覺得沒臉再和馬子華過下去了,離了婚回蘇州鄉下老家了。

倪震點點頭:「馬子華很有作案動機,他老婆紅杏出牆,導致他丟盡了臉面又離了婚,我想他不會忍下這口氣的。而且他既然去過方家,就應該熟悉方家的一切,包括那條叫阿福的狗。」

倪震讓警士將馬子華傳喚到了巡捕房,馬子華特爽快地說知道方同被殺了,覺得他死了活該,特解氣!倪震問:「據了解案發時候你請了假?」

馬子華說他當晚身體不太舒服,在家休息。倪震問有誰能證明,馬子華遲疑了一下,說沒人證明。

包子的化驗結果出來了,裡面摻了大量安眠藥。倪震讓李飛去貝當路上的藥房查一查,他自己又去了方同家。

倪震在阿福的狗屋旁邊轉了半天,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油汪汪的紙袋,上面印著「瑞記包子鋪」幾個字。這時有個小男孩跑過來逗阿福玩,顯得和小男孩很親昵。

倪震問小男孩:「你是誰啊?」小男孩說自己叫阿寶,是張媽的孫子。倪震笑著說:「看來你經常過來玩啊,和這條大狗很熟。」

阿寶得意地說:「那當然,我和阿福是最好的朋友,我拿它的包子吃,它都不生氣。」

倪震心中一動,說:「你啥時拿阿福的包子吃的?」阿寶說:「就是前天晚上,我來找阿福玩,看見狗食盆里有幾個熱騰騰的包子,一時嘴饞就拿了兩個吃。」

倪震一皺眉,說:「這多臟啊,你不怕得病?」阿寶不高興地說:「狗食盆每天都會被刷兩遍,很乾凈的。不過前天吃了包子後特別困,一會兒工夫就睡著了。」

倪震心裡暗笑:你吃了安眠藥包子,當然會睡覺了。他離開了方家,按照紙袋上印著的地址找到了瑞記包子鋪。包子鋪的夥計看了看紙袋,說這袋包子是他們賣的,當時他不小心把紙袋戳破了一個小洞,對方還不太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