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競爭是我們交往的主題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的名字開始頻繁地和一名叫郭晶晶的保定女孩聯繫在一起,「亮晶晶」也成為媒體的頭條,成為人們經常掛在嘴邊的詞彙。面對一次次八卦味十足的提問,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因為任何不恰當的形容,都有可能招來「滿城風雨」。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也不願意因為自己不慎重的言行,帶給別人被動和不好的影響。我想,現在是向大家交代一下自己的感情觀的時候了,如果這也算是感情的話。
1992年底,國家隊舉行了新一輪的奧運會集訓。來自全國的幾十名少男少女來到了集訓地南寧。這其中也有郭晶晶,但集訓的小孩太多,我和她沒有說過話。
1993年2月,這幾十人中,只有我和郭晶晶被留下來。「這個女孩,怎麼跟男孩子似的,理個小平頭?」我直犯嘀咕。畢竟人小,加上隊伍規矩甚多,我始終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1993年底的國家隊集訓。
那一年全運會後,我成了副總教練吳國村的門下弟子,而她的教練是副總教練於芬。熟悉跳水的人都知道,吳國村和於芬是當年中國跳水隊的兩面旗幟,其組內成員絕對是「夢幻班底」。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名字簡化成了郭郭,兩個剛進隊的小孩,就這樣誤打誤撞地成為兩組「金字塔」下的「底座」,因為我和她在各自組中都是年齡最小、技術最差、成績最差。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爭取地位和認可。
跳水隊每周都會有評比,分量最重的是先進集體。在評比中,年齡最小的我們充當急先鋒的角色。無論是運動量、出勤、衛生、按時休息等我們都是最出色的。因此,每周紅榜下放時,我們都會為先進集體辯護、爭論一番,然後約定下周好好表現,再爭高低。
日子久了,在爭搶中會演繹出許多對話來,競爭對手成了最熟悉的人,這就是所謂的革命友誼吧。自打我和郭郭認識的第一天起,競爭便成了我倆交往的主題。可以說,在我們的成長曆程上,書寫下了數不清的第一。而這些第一,在我們收穫成功喜悅的同時,也一起體驗到了成長的煩惱。這也算是「青梅竹馬」吧。
1995年第一件禮物是圓珠筆
1995年,我們要出國比賽。我先參加了國際游聯瑞典、俄羅斯和德國站比賽。回來後,我給郭晶晶帶回了一件禮物:一支特別細長的圓珠筆。
這是我第二次出國,多少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買了一大堆禮物分給國內的隊友與親友。給郭晶晶的禮物,只是眾多禮物中不太起眼的一個。但這是我第一次送她禮物,也是第一次給異性買禮物,很有特殊意義。
「這是我順便買的,不知道你是否喜歡?」訓練結束,我很禮貌地將禮物送給她,完成這個動作時,像往常跟她搶保護帶、和她一起上學那麼的平常。這是實話,我在商店裡看到那支圓珠筆,腦子裡立刻就想到了郭郭,覺得送給她最合適。
郭郭接過筆隨便應了一聲,沒表示什麼。但看得出,她對這個小禮物愛不釋手。她是很細心的女孩,有時你不經意的一個舉動,會讓她感動半天。而她也會特別在意一些小事情,讓你感動。與這樣的朋友相處,你會時刻感受到被關注,那種感覺很溫暖。
6月,我和郭郭又參加了加拿大、美國站比賽。到了美國佛羅里達,我和郭郭拍下了生平第一張合影,照片中,我倆並肩而立,她的頭髮根根立著,怒髮衝冠,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1996年對郭郭我多了一份憐惜
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後,國家隊暫時解散,我回到了重慶老家,用時間來化解傷痛;而她留在北京接著練習。
過慣了國家隊的集體生活,遭受了奧運會的打擊,回家的日子讓我覺得難熬。有時我會給郭郭掛電話,告訴她,我一直在放假,這裡有遊戲、好多好吃的,有父母的陪伴、隊友的安慰。她告訴我,隊里很枯燥,沒有我們這邊的生活豐富多彩。但她正處於恢復階段,也見到一些好玩的東西。
電話兩端,牽引著兩位被奧運會遺棄的少年,分享著彼此生活的點點滴滴。那段日子,給她打電話是我生活中少有的亮點和溫情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