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les Paul在北卡州溫斯頓賽勒姆市家中的地下室為兩個兒子臨時搭了個球場,紅色膠帶貼出一條條線,用塑料購物籃充當兩個籃筐,間隔就6米左右,大兒子CJ的筐離地高一些,小兒子Chris的離地矮一些。
一天,5歲的CJ在場上扣了弟弟一次,3歲的Chris竭盡全力封蓋,但完全失敗了,重重摔倒在水泥地上。他沒哭,立刻站起來給了哥哥臉上一拳,就是不服。
那點小小的鬥志之火,燃燒了三十年卻越來越旺。當Tyson Chandler在黃蜂效力的時候他聽Paul父親講了這個故事。「我覺得那就是我需要瞭解他的一切了,他的為人就是如此。」他說。
Paul已經是歷史上最出色的控衛之一了,但他的生涯卻一直籠罩著一個陰影,那就是無緣西區決賽。
前隊友David West形容Paul對勝利的渴望是「不顧一切」的,Paul自己則說比起喜歡贏球,他更厭惡輸球。他要求隊友跟自己有一樣的決心和堅定,有時候態度嚴苛到好像一個軍官,因此也惹怒了不少人。
「這對我來說既是天賦,也是詛咒,但我就是這樣的人。」他說。
PJ-Tucker第一次接觸Paul的時候才七八歲,那時候Paul身材矮小,在北卡州同年齡段的小球員里並不算出挑,但Tucker對他已經印象深刻。
「他雖然很小一個,但卻非常激情,從不畏懼,總是跟人打架爭執。」Tucker說,「那時候你就能看到他身上的那股精神,他不會畏懼任何對手,永遠全力以赴。」
Tucker在去年休賽期拒絕了暴龍價格更高的合同選擇火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想跟Paul做隊友。「他變得越來越強,但也沒有失去那份犀利,現在他跟小時候都沒區別。」
他喜歡領袖的角色,在高中橄欖球校隊就打四分衛,籃球隊里則是控衛,總是球場指揮官的位置。他對肩上責任的態度是異常嚴肅的。
CJ在大學也打過籃球,但差不多在十年前,他就不再跟弟弟交手了。CJ打球只是找找樂子,鍛鍊一下,但Chris卻總是在場上怒噴他。「他就是不上心。」Paul說。
所以想像一下,Paul對自己身邊那些拿著大合同的隊友會有怎樣的高要求吧。Austin Rivers就說:「他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熱情。Chris就不理解為什麼有些人不好勝,不熱愛比賽,但他不明白,這其實是正常的。他們喜歡打球,也有天賦,但就是不熱愛。」
「他會覺得如果對比賽沒有熱情,為什麼要打呢?他就是那樣,但我不覺得這是缺點,我這是讚美。」
當Paul想起職業生涯第一篇章,還忍不住微笑。
「在黃蜂效力時我大概真的是瘋子。」他說,「我還記得Darrell Walker(當時黃蜂助教)有次跟我談話,我看了一些比賽錄像,就發了瘋。」
但黃蜂的球員都接受Paul的態度,Chandler和West都是球場硬漢,Paul很快就贏得了他們的尊重。「他一直都是個出色的領袖,這是天賦。」Chandler說,「他會去訓斥不努力的隊友,我怎能不尊重呢?如果有人不不尊重他的態度,那我覺得他不應該在我們球隊里。」
在Paul的新秀賽季,黃蜂比之前多贏了20場比賽;兩年後,他們拿下56勝,並晉級半決賽,最後輸給衛冕冠軍馬刺。但黃蜂沒能繼續上升,混亂的經營和低迷的市場給了他們不小的打擊,Chandler很快就被交易走了,West也在2011年停擺時選擇離開。
Paul忍受不了沒有贏球希望的處境,提出交易申請。去湖人的方案被斯特恩否決,他最終被送到快艇。來到洛杉磯,Paul沒有鬆懈,經常訓斥訓練里來的比他遲的年輕球員,要知道,他總是提前兩小時到。
Jamal Crawford就說,他從未見過如此直接、愛罵人的球隊領袖。「我真的很震驚,」他說,「我發現他是個非常敢於當面訓人的傢伙,但他不是要羞辱誰,而是為了球隊好才這麼做。他沒有別的意思,差不多跟他打了10場比賽,我就明白過來了。」
「他總是在說話,跟隊友溝通,我個人是很喜歡這樣的,當然,我沒法代表別人的意見。」他也說。
快艇的另外兩巨頭 Griffin和小喬丹一開始非常興奮地歡迎了Paul,但他們在合作過程中對Paul也不是沒意見的。有消息源透露,2015年小喬丹想離開快艇,就是因為受不了Paul。但最終,喬丹改變了想法,留在了快艇,Paul也是說服他留隊的一員。
喬丹也漸漸接納了Paul的個性,他在成長過程中也逐漸敢於跟Paul嗆聲,Paul是不介意的。
「也許我們有時候會對罵爭吵,但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他說。現在喬丹跟Paul依然關係緊密,一週能聯繫好幾次。
「我們都是為了球隊好,為了贏球和奪冠才這麼做。所以這一切都沒關係,我知道不管彼此說什麼難聽話,都不是針對個人的,只是為了贏球。但我不能代表任何人,對我個人而言,我覺得他沒問題。」喬丹說。
球隊里有人就覺得,Paul的態度對 Griffin就不起作用,他們倆並非不和,而是性格不搭。Paul猶如一團火,而 Griffin則很平靜,在場上就會顯得不搭調。
Jared Dudley也說:「他們不是怨恨彼此,而是CP侵略性太過,Blake則比較消極,不會跟他對抗。他在場上沮喪的時候就是搖搖頭,如果他點名指責CP,或許CP會更尊重他。」
Paul卻不承認這種不搭調是快艇頻頻季後賽出局的原因,他認為傷病才是主要因素。同時,他自己也要承擔責任。他說自己有太多懊悔的失誤,比如2014年對雷霆G5最後49.2秒的崩潰。
「我當然犯過錯,但我覺得太過渴望勝利從不是錯。我犯過錯,失誤過,浪費過機會,不是總能做出正確決定,沒法次次盯住對手,但又如何呢?」他說,「除此之外,我仍然覺得自己在快艇的時光很美好,只不過,該是我向前看的時候了。」
Paul選擇加盟火箭,因為相信這就是他最好的奪冠機會。
他想跟哈登做隊友,也願意為此放棄一些控球權。他的角色改變了,但態度卻沒變。
Ariza說:「他現在可能沒那麼愛罵人了,隨著年紀增長,他也明白對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但他在場上還是那個致命殺手。」
Paul想在火箭跟Ariza再次合作,也想跟兒時朋友Tucker做隊友。本賽季,他最喜歡的一回合跟得分和助攻都無關,而是他犯錯的時候。當時他在防守端沒站好位置,被Tucker給罵了。
「我本來該去罰球線中間位置的,PJ就衝我大喊,CP,你得去中間站著!他罵了我一頓,我沒回嘴,因為他說的沒錯。」Paul說。
Tucker也透露,不在場時,Paul時常跟隊友打賭,也是一樣不服輸。「他什麼事情都能拿來打賭,甚至會賭誰去廁所速度最快。他什麼都想比一比,因為他什麼都想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