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琴,1957年12月22日出生於台灣高雄市,祖籍湖北,中國台灣女歌手、歌舞劇演員、主持人。

從1979年出道,到如今已經有38個年頭了,而她本人也早已年過半百,進入不惑之年。縱觀蔡琴38年的演唱生涯,收穫頗豐,22歲以一曲《恰似你的溫柔》出道,截止到2016年發行的《哈利路亞》專輯,共發行唱片50餘張,同時還涉及廣播、寫作、電影、服裝設計、主持等領域。

一路走來,蔡琴的歌唱事業順風順水,然而愛情卻未能盡如人意,一場十年的柏拉圖式婚姻讓她備受媒體非議。如今多年過去,當年那個負心人早已早登極樂,而蔡琴從那以後孑然一身,讓無數的粉絲為她唏噓不已,究竟當年那段愛情給她留下了多大的打擊,讓她再也不願意觸碰愛情。

長姐如父,太早懂事

父親是船員,經常不在家,媽媽是家庭主婦,脾氣特別不好。她是長女,有一對雙胞胎弟弟和一個妹妹。高二時,蔡琴輟學。因為兩個弟弟學習沒能考上重點高中,媽媽急得吃不下睡不著,她給兩個弟弟當家庭教師。直到兩年後,兩個弟弟都走上正軌,她以同等學力報考實踐家專美術科夜間部,上了大學。

父親缺位的家庭裡,她不得不像個“父親”

大二的時候,為了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吉他。蔡琴參加歌唱比賽,得到第四名,簽了唱片公司,走上演藝道路。那一年,蔡琴開始唱《恰似你的溫柔》。但更多人記得的是《出塞曲》,裡面有她“父親”那一面。

一個溫暖的聲音背後,有悲壯、有悲涼,卻最終能讓人燃起熊熊鬥志。又是兩年,蔡琴出了專輯《你的眼神》,至此成神。

初識楊德昌,一眼誤終身

巔峰之際,蔡琴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男人出現了,那就是導演楊德昌。她楊德昌相識於1984年,那一年她27歲。

當年楊德昌極力邀請蔡琴主演電影《青梅竹馬》(男主角是侯孝賢),當時的蔡琴已經名聲頗響,獨撐台灣歌壇一片天,而此時的楊德昌遠遠不及蔡琴紅。並且楊德昌當時在美國還結過一次婚,因對方不願意跟他回台灣拍片,故1981年春天楊德昌回台前,兩人協議離婚以分手收場。在拍戲期間,楊德昌對她展開了瘋狂的追求,而蔡琴也迷上了這位導演的才華和藝術氣質。

“我迷戀他的才華,這點上我就非他不嫁。”她的媽媽曾經告訴她,一定要找個說話有趣的男人,因為“幾十年的婚姻,要說好多好多的話”。會說話,能使她開心,也是才華,於是蔡琴第一眼就對這個才子傾心不已。而楊德昌是她的歌迷,對這個嗓音滄桑卻滿臉清秀的女孩也十分有好感。

此後,在拍戲現場,楊德昌對她十分照顧與貼心,她的心也慢慢淪陷。

人前是風光歌後,人後亦如平凡女子嚮往婚姻

蔡琴的好友作家袁瓊瓊在《他人的愛情》裡,描寫過蔡琴和楊德昌的這段感情。那時候,蔡琴走紅已有五年時,楊德昌也已經拍了《海灘的一天》,作為台灣新浪潮的導演之一,他聲名日隆。戀愛了一段時間之後,蔡琴認為,他們的關係,需要以某種形態確定下來。

“蔡琴跟我說她受不了,已經給楊德昌發了最後通牒,如果這男人還不給她個明確定位,她大約就要走掉了……她怕得要死。她在去餐廳前跟楊德昌說,等他想清楚,叫他留話在她的答錄機裡。”

答錄機裡是有消息的,但蔡琴不敢去聽,甚至打算將留言刪掉,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楊德昌打來電話,要蔡琴去聽留言:

“這時我們才去動答錄機。按了'play'之後,毫無聲響。那靜默至少也有一分鐘之久。之後,是一聲長長的,長長的嘆息。然後,那個必須下決定的男人說了話:'你叫我怎麼說呢?'這就是楊德昌的全部答復。” 

袁瓊瓊陪她一起去了楊德昌的家裡。“黑夜裡,楊德昌出來開門,他那高高瘦瘦的身形遮蔽了蔡琴。他把那淺藍色的女孩圈進手彎裡,關上了他家的紅漆大門。”

1985年5月5日,情投意合的二人走進了婚姻殿堂。

十年無性婚姻,南柯一夢終需醒

愛情結果,本該兩心歡喜。可是楊德昌卻在婚後提出了“柏拉圖式”的愛情。婚後,楊德昌有一番著名的表白:

“我們應該保持柏拉圖式的交流,不讓這份感情摻入任何雜質,不能受到任何的褻瀆和束縛。因為我們的事業都有待發展,要共同把精力放到工作中去。”

這時候的蔡琴,雖然處於事業頂峰,卻在男女之事上沒有任何經驗。愛情裡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她太愛他了,儘管“無性婚姻”這個要求很荒唐,但她也心甘情願的讓步了。同年,蔡琴推出兩張專輯:《此情可待》和《痴痴地等》。

婚後兩人同床共枕,卻無夫妻之實。那些年,楊德昌的收入寥寥,為了養家蔡琴四處商演,一個人扛下所有的壓力。她為楊德昌的電影事業從組織上、幹部上、思想上做了準備,並時不時在他的電影裡客串個小角色、唱首主題歌,甚至擔任美工,如果你足夠留心,就會在楊德昌的電影裡,看到蔡琴的存在。於是有了《恐怖分子》、《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獨立時代》,於是有了作為“台灣新電影”干將的楊德昌。

然而她的付出全化成了夢中泡影。婚後的楊德昌緋聞滿天飛,她依然選擇相信他,可直到10年後楊德昌坦白自己已出軌她人,她才如夢驚醒。

那一年,蔡琴正在錄製一首叫做《點亮霓虹燈》的歌曲時,得知楊德昌出軌,這首歌的歌詞,也是她當時心情的真實寫照。

一生一世不了情,終究他不愛她

1985年到1995年,長達十年的婚姻落下帷幕。蔡琴為這段婚姻,浪費了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最佳的生育能力,可終究他不愛她。

十年婚姻裡,楊德昌給她的寂寞多過甜蜜:有一次蔡琴的車拋錨在半路上,她打電話向楊德昌求助,對方一聲不吭掛斷了電話,蔡琴的眼淚無聲地爬滿了臉龐。

有些人可以拿來當朋友、當知已、甚至可以當手足,但就是不能拿來當愛人。楊德昌對蔡琴是朋友之誼,手足之情,唯獨少了男女之愛。

他們兩個共同的朋友朱天文在說到楊德昌和蔡琴的時候:

提到過有一次他們在一起工作,楊德昌守著睡著的蔡琴時的情形。

他坐在那裡的神情,好像一尊守門神,守著此刻屋中所有,

而不管是愛情或友情,他都執意要守一輩子。

所以她不論多痛都決定放手,因為他有了愛的人。正如張靚穎《如果這就是愛情》歌詞中的“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證明我愛你”

楊德昌說“十年婚姻、一切空白”,可蔡琴卻說“我付出過”

1995年,蔡琴無奈的退出三角戀角逐,宣布與楊德昌結束10年的婚姻。當時她向媒體泣訴,她的10年婚姻是無性生活,不知讓多少喜歡她的歌迷,為她感到難過。

而就在兩人離婚後不久,楊德昌火速跟比他小十八歲的鋼琴家彭鎧立結婚,並且還生了兩個孩子,楊德昌還說,與彭鎧立在一起的時光,是“生命中最快樂的幾年”。甚至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冷淡的回應跟蔡琴的婚姻:“十年婚姻,一切空白。”

這無疑傷透了無數蔡琴粉絲的心,一個女人含辛茹苦了十年,竟然到頭來發現所託非人,這彷彿就是一場跨越十年的南柯一夢。然而蔡琴在發言中,沒有中傷前夫,只是淚眼婆娑的說了這樣一句:“十年婚姻,我不覺得是一片空白,我全在付出!可惜終究是,他不夠愛我。”

這一年,她37歲,一個離婚的女人。她說:“愛情像是玻璃,你從中看我,我從中看你,大家越來越分不出距離。但若強行逾越,便割得你遍體鱗傷”。

花三年時間走出情傷,寄情工作

離婚後的她,整天抑鬱不安,失敗的婚姻讓她開始懷疑自己,封閉自己,每到深夜,痛苦一點點吞噬著她的心。“我甚至想過第二天自己為什麼要醒過來?”

此後的三年裡,蔡琴沒有出過一張唱片,沒有站到舞台上,她躲在回憶的角落裡暗自啜泣,暗自療傷,痛苦到想要死去。在這場十年的婚姻裡,蔡琴可謂是遍體鱗傷,好在有朋友親人和音樂的陪伴,她花了整整三年才擺脫掉消沉萎靡的日子。

不過即使是遍體麟傷,蔡琴卻依然不後悔,因為自己的戀愛和婚姻算是“轟轟烈烈”,全心全意投入、付出。即便愛情突然消失了,雖不能馬上適應還是能毫不囉嗦地說再見,“雖然當時有受傷的感覺,不能立即適應,但我愛過了,這便最重要。”

三年後重返舞台的蔡琴,活出了別樣的風采,主持、寫作、開演唱會,她用一個個的忙碌不給悲傷侵襲的縫隙。

她也終於不再怨恨楊德昌,“如果註定不能攜手到老,其實早點分開是好事,這樣就不會耽誤各自的幸福。”

43歲患癌,有驚無險,不久後楊德昌不幸去世

然而命運弄人,43歲的她在做常規的身體檢查時,卻被發現胸部有一個塊狀腫瘤,醫生說這很有可能是癌。而經歷過離婚變故的蔡琴卻表現出了無比的豁達,也有可能是她信仰了基督教的緣故,對生活的變故看開了許多。

她平靜地配合醫生的檢查,立下了遺囑,分配好自己的財產,準備接受命運的變故。然而,上天憐憫,她得的是個良性的腫瘤,接受手術後,她恢復了身體的健康,重新回到舞台。

不久之後的2007年,楊德昌也罹患癌症,不幸去世,她聽到噩耗後嚎啕大哭,“如果知道他的生命如此短暫,我會早早的放他走,讓他好好享受生命。”她一生被人辜負,卻如此寬容。

楊德昌去世後,媒體對於他經歷的婚姻也舊事重提,對於當年的這段婚姻,蔡琴如是寫道:“回想當初,從我確知彭鎧立和他的戀情,到決定當機立斷成全他們,再到辦完離婚手續,甚至到今天他去世,我的每一階段似乎都得攤在鏡頭下……”

寫到這裡,蔡琴似乎對於往事已經坦然,她補充寫道“我感謝主在他生命結束前,是與他的最愛在一起”。而對於兩人曾經的經歷,蔡琴也並沒有否認兩人之間的感情:“我深深地感謝上帝,讓我與他轟轟烈烈地愛過……再感受一次這曾經的愛情……一次比一次平靜、勇敢。”

59歲宣布終身不嫁

2016年的母親節,五十九歲的蔡琴在演唱會上宣布:“我蔡琴不會再嫁人!我終身嫁給舞台!”這宣言背後的選擇,令無數歌迷唏噓。

“我開了一刀,在我的胸口,太多的悲傷壓在裡面。我的胸部長了一個腫瘤,還好醫生告訴我這個腫瘤是良性的,不是癌症。過了一關。好了,所以你看看我,你們要有信心的,做我的歌迷更要有信心。

該離的婚,離了;

該開的刀,開了;

該減的肥,減了;

該穿的新衣服,穿了。

我蔡琴,不會再嫁人了。”

而當她再唱《恰似你的溫柔》時,字字句句,就成了她自己的故事:

難以開口道再見

就讓一切走遠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們卻都沒有哭泣

讓它淡淡地來

讓它好好地去

年近不惑,歌聲如初,我們都已歷經滄桑

如今年近60歲的她依然在各地開唱。在“風華絕代蔡琴上海演唱會”上她語出驚人:

“現場就是你看一場少一場——請在我活著的時候來看我的現場。”

說者闊達,聽者卻是滿心蒼涼。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撥琴弦。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漸漸地回升出我的心坎。”當她再唱起《被遺忘的時光》,那些曾被她歌聲治癒的少年們早已髮鬢染霜,年華已逝,一生滄桑。

愛情本無對錯,我愛過,這便最重要!

回首一生,蔡琴已走過人生的一半路程,在採訪中,有記者問蔡琴:你曾用多少愛去寬容楊德昌,包容那個生前就離開你的男人?

她回答:我沒有所謂的“包容”,找回自己的時候我便明白,愛情本身沒有對錯,我無從埋怨,哪來原諒。雖然當時有受傷的感覺,不能立即適應,但我愛過了,這便最重要。

所以,在楊德昌病逝後,為懷念他,蔡琴寫下了一封感動世人的《蔡琴致社會公開信:讓他活在我的歌裡吧!》:

2007年7月1日,星期天,電視播了一整天,我也看了一整天:楊德昌就這麼走了……

電話錄音裡數不清的媒體留言,都希望我回電;這個時候,叫我說什麼?!

說什麼也說不清楚我的五味雜陳,就算說清楚,又為什麼呢?!

而所有人卻急著要一篇“前妻的反應”!!

從一天最初的簡短快訊,然後經過中間不斷的增加數據、周邊訪問、調畫面……我的名字一直連著他的逝世消息——我的每一階段似乎都得攤在鏡頭下——而我怎麼告訴外頭,我都還來不及感受呢?!

直到一天將盡,一陣強烈而尖銳的刺痛,才刺醒了我!

深埋在我心底,長久不願再去回想曾經對他的記憶,突地襲上來;我脫口輕喊出一句:楊德昌!你怎麼可以這樣就走了呢?!

跪在聖經前,我為他的靈魂急求,求主以神自己的名領導他走這一路,讓他行過死神的幽谷也不怕遭害……我感謝主在他生命結束前,是與他的最愛在一起,我抬起不停湧上淚水的眼睛,堅定地告訴上帝:我可以站起來!

我深深地感謝上帝,讓我與他轟轟烈烈地愛過……

我安靜地、肯定地用手拭摸著夾在聖經中的小十字架;閉上眼,再感受一次這曾經的愛情……一次比一次平靜、勇敢。

細數他一生共完成了八部電影,在我們生命聯集的十年中,我竟見證了一半……

作為一個曾經的伴侶,我們一起年輕過、奮鬥過。

作為一個女人,他給我的寂寞多過甜蜜。

作為一個觀眾,我們痛失一個銳利的紀錄者。

時間會給他所有的作品一個公道,他的付出不會寂寞!

至於我們所有過往的點滴,我自己品嚐,就當作我活著時永遠​​的秘密,隨著他的逝去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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