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來了,我決定打一場婚姻保衛戰

月的一天,丈夫蕭突然對我說:「馨要來宜昌。」我怔住了,感覺頭腦一片空白,脫口而出:「她來幹什麼?」也許我的神情和語氣怪怪的,蕭看了我一眼,突然笑起來,拍拍我的頭說:「她只是出差路過這裡。」

馨是丈夫的初戀情人,他們是華中師範大學的同學,從大一開始,倆人就戀愛了。馨畢業後,留在武漢一所中專教語文,蕭則分到宜昌一所中學。千米的距離阻隔不了情侶愛的火焰,倆人的戀情又持續了年。可最後,他們還是分手了。不久,經人介紹,我和蕭認識了並很快結婚。

馨在我的心裡一直是個謎。那會是怎樣一位溫柔、多情、清純的女子呢?她有什麼魔力,讓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愛了她年?我問蕭,你們為什麼會分手呢?他說是「性格不合」。如若是性格不合,為什麼又相戀了年?我追問,蕭說:「都過去了,別提了。」

蕭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出頭就當了副校長。在家裡,他話雖然不多,但對我卻很體貼。我以為我們的日子就會這樣平靜而幸福地過下去,想不到那個「謎」突然要出現了。她來幹什麼?是重續前緣?還是來「視察」我們的婚姻?不管怎樣,我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我決定全力以赴打一場婚姻保衛戰。

一個星期之後的傍晚,蕭給我打電話說:「馨來了,在××賓館,我們請她吃頓飯吧!」我在梳妝台前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等我趕到賓館時,他們已在餐桌前等著了。馨穿一件淺灰色的恤,細長、白皙的脖頸上掛著一條珍珠項鏈,頭髮很隨意地綰在腦後,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看見她和蕭面對面坐著,談笑風生,我的心裡酸溜溜的。

飯桌上,我不停地問馨:「你丈夫很瀟洒吧?他是不是特別疼你?」或者熱情邀請:「下次一定帶先生來。」我是在暗示她,我們都是有家的人,要珍惜自己的幸福。馨只是微微笑著點頭,她好像對提及自己的丈夫興趣不大,而她越是這樣,越讓我感覺到她此行目的不純。於是,我步步緊逼地追問她關於丈夫、關於家的問題。

蕭好像並沒覺察到我的緊張和馨的尷尬,他顯得特別興奮,講了幾個笑話,笑得我和馨前俯後仰。他喝了很多酒,然後拿起話筒給我們唱歌。結婚年了,我從來沒看見他這樣快樂過。

回到家裡,已是點多,我正在洗浴,蕭一把將我抱上床。看著他因興奮漲紅的臉,觸摸他似乎要燃燒起來的皮膚,我第一次發覺,他其實也是一個充滿激情的男人。

馨住了兩天就走了,什麼都沒有發生,我鬆了一口氣。

大約過了半個月,蕭下班回來,很頹地倒在沙發上,說:「馨離婚了。」「離婚?什麼時候?」我很驚詫。「快半年了。我是聽一位老同學無意中說起的。我怎麼沒聽她說呢?」

想起那天對她的緊逼圍攻,我的心裡泛起一陣內疚。「那男的——」「混蛋!一個純粹的暴發戶,發了點橫財,就在外面鬼混!」蕭使勁捶著桌子,額上青筋暴起,臉成了豬肝色。蕭一直是溫文爾雅的,我從來沒看見他說這樣粗魯的話、發這樣大的脾氣。那晚,他沒吃飯就睡了。我點鐘上床,還聽見他在輾轉反側。

我的心,又開始一點點地往下沉。

從她的眼神中,我讀出了愛的信號

想到那天對馨無意中的傷害,我的心裡一直不安。國慶節放天假,我向蕭建議邀請馨母女來宜昌度假。蕭說:「也是,每逢佳節盼團圓,不能讓孩子感覺缺少點什麼。」然後,他拍拍我的頭說:「你呀,想得倒挺周到。」我的心裡卻有一分委屈:你倒挺關心別人家孩子的。

馨的女兒歲了,長得和她媽媽一個樣,瘦高的個子、白皙的皮膚、水靈靈的眼睛。蕭看見孩子,一把抱起來,高興地親個不停。他其實也是喜歡孩子的啊!可是,我們結婚年了,一直沒要孩子。我每次和他提起,他總說:<span style="這樣不是很好嗎?有了孩子太拖累。<span style="我還以為是愛靜的他討厭孩子的吵鬧呢!

我們一起去游三峽。中午,玩累了,我們就到附近的餐廳就餐。小女孩吵著要一盤炸薯條,我說:「我去前台要吧。」等我端著炸薯條回來的時候,我看見小女孩正夾著一塊牛排朝蕭的嘴巴里塞,而蕭呢,正眯著眼,張大嘴巴等著牛排入口,馨則在一旁微微地笑著,一臉甜蜜地看著他們。我的心突然一陣悲傷:這是幸福的一家子啊!我是不是顯得有點多餘?

這樣一想,眼裡、心裡都濕潤了。「炸薯條來了,阿姨快來!」小女孩大聲叫起來。我將頭一仰,淚水又流回了眼眶。

下午,我們去玩水上漂流。看著激流湍湍而過,我和馨都嚇得尖叫起來,直往蕭的身邊靠,蕭伸開兩隻臂膀,分別攬住我們。「還是身邊有個男人好。」我笑著說。「必須是像我這樣的男人。」蕭目視前方,很自豪地說。我不知怎麼回事,就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蕭另一隻臂膀下的馨。這一看,我的心都快碎了,馨正用著一種多麼柔情、多麼嬌媚地眼光仰頭望著蕭,那眼神像一波春水,柔得讓人陶醉……

我的心,一直在冰涼的水上漂著,我預感到有什麼事要在我們中間發生了。

馨帶著女兒住在我們附近的旅館裡。晚上,我問蕭:「你愛我嗎?」「愛」蕭的眼睛盯著電視說。我啪的一聲關了電視,扳過他的肩:「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蕭別過頭去,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睡吧!」然後,他就走進了卧室。

我蜷在沙發里,感覺寒意襲骨。往事如潮水般漫上來。年了,我和蕭已經結婚年了,而我們是真心相愛嗎?年前,當介紹人將身高一米八、穿著黑恤、蓬鬆著頭髮的蕭帶到我面前時,我有一種眩暈的感覺。一個熟悉的名字從久遠的記憶中奔騰出來,那是我高中時代暗戀已久的班長。他是那樣出色和炫目,我一個相貌平平、成績平平的女生只能遠遠地觀望他。後來他考上了北京一所大學,從此沒有了音訊。

現在想來,我對蕭的愛只不過是對自己初戀情懷的懷念。對蕭,我了解得實在太少。而蕭呢,我一直以為他的細心和體貼是對我的愛,直到後來我發現他對誰都是這樣好,比如他的女同事、我的女同學。直到有一天,我看見沉默寡言的他因為馨的到來而快樂和充滿激情,我才發覺,他對我來說,只是個好人,根本不是愛人。我這時又突然想明白,他一直不肯要孩子,不是因為他不愛孩子,而是因為他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把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