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孩子在父母眼中都應該是無價之寶。
然而,印度小女孩巴達伊克的父親卻將她以500盧比(約合人民幣50元)的價格賣給富裕人家做傭人。
10年後,巴達伊克重獲自由,但她已記不起家鄉話。
少小離家成傭人 月薪10元
巴達伊克出生在印度阿薩姆邦的一個村莊,她的家就在村子茶園中間。
巴達伊克已經不記得她離家時幾歲。她只記得在很小的時候,有一天被父親領著穿過茶園,乘車來到一間“漂亮房子”前。父親把她留在那裡,轉身離去。
這座“漂亮房子”距離巴達伊克家約50公裡。從此,巴達伊克成為那裡的傭人。當時,她的身高剛過成人的膝蓋。
“起初我只是在這裡玩耍,”巴達伊克回憶道,“不久之後,我就被教如何剝蒜,然後是掃地拖地,接著學習洗餐具和洗衣服。”
巴達伊克每天工作17小時。“主人”禁止她外出,她也交不到朋友。
盡管工作辛苦,巴達伊克的收入卻少得可憐。“主人”告訴她,她的月薪為100盧比(約合人民幣10元)。
實際上,這100盧比也只是“鏡中花,水中月”,巴達伊克根本拿不到這筆錢。“主人”告訴她,這筆錢被存入銀行,當巴達伊克生病或者有需求時才能動用。
巴達伊克說:“我一步步地學,到了8歲左右我已經可以完成所有工作了。”
10年後獲自由 已不認識家
2016年,巴達伊克遇到了一名與她有相似遭遇的女孩。通過她,巴達伊克知道了回家的小路,那裡是人販子的“秘密通道”。
此後,巴達伊克一直尋求回家的辦法。她想辦法借到了一部手機,試著撥通了一個又一個號碼,直到聯繫到了她的一個叔叔。
巴達伊克央求“主人”放她回家,“主人”拒絕了她的請求並把她鎖起來。
“你的女兒可以回家過節,而我已經10年沒有回家了。”巴達伊克的苦苦哀求最終打動了“主人”。
“我已經忘了家人,忘了家鄉話。”巴達伊克說。
與家人重逢的巴達伊克一遍遍地質問父親,為什麼十多年間從未看過她。
接下來,巴達伊克要繼續尋找與她有相同命運的妹妹,她期待與妹妹相聚。
巴達伊克的遭遇並非個例
新華社駐新德裡記者李明說,印度農村家庭一般會有3到4個孩子。
在印度,女孩結婚時,家庭要為她負擔約100萬盧比(約合人民幣10萬元)的彩禮。印度農村經濟水平低,一般家庭年收入約為64萬盧比(約合人民幣6.4萬元)。因此,女孩往往被貧困家庭視作負擔。
重壓之下,一些農村家庭將女孩賣給富裕家庭為傭人,把男孩留在家中。一名兒童的“售價”在500至5000盧比不等。
這種情況在印度比較常見,尤其是在經濟發展比較落後的幾個邦。
2011年的統計數據顯示,在印度,有超過400萬名年齡在5歲到14歲的童工。
在被統計的印度童工之中,超過一半在農場工作,四分之一從事製造業,其餘的在酒店和僱主家中從事刷碗、切菜等勞動。
從事預防兒童拐賣工作的非營利性組織“覺醒”協會負責人說,有人販子或者童工“主人”會駕車駛入茶園,帶上孩子就走。
當地一家兒童救助機構在2016年1月至2017年7月間共救助了91名童工,26名孩子被送回家,其餘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裡。
這家兒童救助機構一名負責人說,去年他們曾救助過在一名前任部長家幹活的童工。
“像他一樣,大多數僱主都是有影響力的人,很多供職於政府部門。他們雇傭童工是因為兒童不需要報酬,僱主將他們看作自己的‘私人財產’。”
在阿薩姆邦,作為支柱產業的茶葉種植持續不景氣,一些種植園陸續倒閉。貧困,讓這裡的童工問題更加嚴重。
阿薩姆邦兒童權益保護委員會負責人蘇妮塔·昌卡卡蒂說,很多兒童仍處於失蹤狀態。
“我們在盡全力創新非法雇傭童工和兒童販賣預防措施,這是一項費力的工作。”
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官員表示,很多家庭並不把販賣兒童當童工的行為視作違法,也很少有人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