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長得魁梧結實,非常能幹,內外都是一把好手。
農活耗盡了她畢生的心血,也養活了她自己和一家老小。
在那個艱苦的年代,許多農村家庭讓子女早早輟學回家務農,
可是奶奶硬是用堅強的肩膀,把三個子女培養成了大學生,走出了閉塞的山村,在當時轟動了全城。
我父親大學畢業後,分配到鎮裡當了一名財務人員。叔叔和姑姑大學畢業後,都留在了城市工作。
他們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每逢過年過節才回家一次,不是感嘆泥巴路不好走,就是感嘆自己生錯了地方。
奶奶一直住在鄉下的老屋,可年齡大了,已經八十歲了,父親就把她接回了我家。
奶奶在我家生活了六年,不幸的是,後來父親患癌去世了,我母親因悲傷過度,一病不起。
奶奶只好跟隨姑姑叔叔到城裡輪流生活。隨著經濟的發展,老家要建造一條高速公路,房子和田地被徵收。
奶奶的田地和屋子徵收了三十多萬,姑姑和叔叔拿到征遷款後,兩人因分錢不均大吵大鬧。
叔叔和嬸嬸竟把這一切怪到了奶奶的頭上,說自己是兒子,徵收的錢姑姑沒資格分,罵奶奶沒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後來奶奶住到叔叔家,叔叔有時一天都不給奶奶吃一頓飯。
我姑姑呢,她是家裡最小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比較霸道。
她也認為奶奶偏心,徵收款被叔叔拿走了大半,自己只撈了一點零頭。
她認為奶奶養老是叔叔這個做兒子的責任,和自己毫無關係。
姑姑還說風涼話:「養兒就是防老的嘛,家裡有兒子,哪有讓閨女養老的,這會讓人家笑話的。」
姑姑說這麼多,出發點只有一個,她不想承擔奶奶養老的重擔。
姑姑把奶奶接回家沒住兩天,就把奶奶送到叔叔家,叔叔不願意接受,兩人大打出手,奶奶氣得當場眼淚「撲簌撲簌」直掉。
看著奶奶蠟黃的臉,我實在看不下去。
想著父親去世了,我這個做孫女的是奶奶一手帶大的,讓她老人家受委屈我實在於心不忍。
於是我和老公商量,把奶奶接到家,給她養老送終。老公心眼好,他二話沒說就點頭同意了。
其實奶奶雖然腦中風半身不遂,但也不是那麼難服侍。她拄著枴杖可以走幾步,生活能自理一些。
每天早晚,我和老公都攙扶著奶奶在社區內走路鍛鍊,練習平衡能力,沒事時幫她按摩胳膊和腿。
由於我們照顧很周到,奶奶的腿腳漸漸靈活了一些,能夠扔掉枴杖走幾步了。
奶奶的臉上重新出現了久違笑容。
我家只有八十多平米,兩個臥室,女兒佔了一間,我和老公一間。我給奶奶在客廳搭了一張床。
想著老人睡在客廳,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和老公商量,準備貸款重新買一個大房子,給奶奶安排一個房間。
我們夫婦商量的時候,奶奶一直坐在床邊打盹,她聽到「貸款」二字的時候,晃晃悠悠站起身,用手招呼我過去。
奶奶讓我從她床底下把一個老式木製的紅色馬桶拿出來,我拎著紅馬桶感覺有些沉。
奶奶把桶蓋拿開,掀開裡面的隔板,拿出一個布包,我一看,裡面有金條和精緻的首飾。
奶奶告訴我,這是她的婆婆作為傳家寶傳到她手裡的,他讓我們拿去買房,不要貸款。
囑咐我們千萬不要讓叔叔和姑姑知道了,不然就家無寧日了。
我和老公找了個鑑寶專家鑑定,專家告訴我們,光一個簪子至少值二百萬,加上別的珠寶一起值五百多萬,我和老公驚呆了。
我曾經聽我母親說過,我的家族以前是名門旺戶,後來因家道中落,流落至此。
但是我沒想到家族祖傳的珍寶,奶奶竟一直留到現在,現在又給了我。
現在我們買了房,和奶奶一起住在三室兩廳兩衛的大房子裡。
奶奶每天樂呵呵的,經過康復訓練,奶奶已經扔掉枴杖,有時還能幫我做一些簡單的家務活哩。
老話說:家有老人是寶。
我算是撿到真正的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