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一次在學校的校慶晚會上看到抱著吉他自彈自唱的阿勇後,一絲莫名的好感便在不知不覺中在我的心裡安營紮寨。那時,我十八歲,剛剛上大一不久,正是芳心萌動的歲月。晚會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像丟了魂似的,滿腦子全是那個彈得一手好吉他、歌聲迷人、長髮飄飄的帥哥的影子。
很快,我的異樣被姐姐讀懂了。姐姐比我大三歲,和我在同一所大學念大四。從小到大,我的心事總瞞不過姐姐。那天姐姐找到我說她馬上就要過生日了,準備在學校外的酒吧搞個生日派對,叮囑我別忘了參加。
姐姐見我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一陣竊笑,“傻丫頭,是不是被哪個白馬王子迷住了?都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這種事哪裡還要遮遮掩掩的!看上了誰就去追啊!愛情這事,可不是在原地就等得來的!”姐姐的話讓我羞得滿臉通紅。姐姐的生日終於來到了,當我走進酒吧大門那一刻,我頓時傻眼了。那個和姐姐手牽著手在吧台邊迎候客人的帥氣男生竟然正是我朝思暮想的那個人。“難道他就是阿勇,那個被姐姐常常提到的阿勇!”我不停地問自己,心裡既覺得好笑,又感到深深的失落。
暗戀讓我不顧姐妹情深,從那以後,我悄悄地把對阿勇的那份思念疊好,藏在心裡,生怕被姐姐察覺,這一藏就是整整五年。轉眼間,我畢業進入了一家公司做文秘。而姐姐和阿勇已經參加工作多年,在我看來,他們是那樣般配,走進婚姻的殿堂是遲早的事。由於姐姐能力出色,短短幾年,便為公司談了幾筆大單。很快,她就得到老總的信任,被派往上海出任分公司的行銷部部長,主攻一個大客戶。姐姐走後,阿勇便常常來學校看我,每次來,他都會帶許許多多的禮物,我想大概是姐姐交待他的吧。畢竟,姐姐走後,在這個城市裡,我再沒有一個親人,我的准姐夫不來誰來呢?
和阿勇單獨相處的時間久了,我心中那個教人害怕的念頭不禁被眼前這個曾讓我深深著迷的男人喚醒。在我看來,阿勇簡直就是完美的化身。他不僅長得高大帥氣,而且極懂得體貼關心人。一次,我患闌尾炎住進了醫院,阿勇硬是請了假在醫院裡照顧了我整整一周。特別是當他一口接一口地喂我吃稀粥的時候,我對他的眷念不禁在心中瘋漲了起來。
遠也無法忘記那個週末。那天,阿勇打電話給我,說他剛剛升了職,要請幾個朋友去家裡玩,家裡挺亂的,要我去幫他收拾一下屋子。阿勇的家,不,嚴格意義上講是阿勇和姐姐的家真是亂得一團糟。我花了整整一個上午,才將屋子拾掇乾淨。也許是高興,那天,阿勇喝得挺多的,他的朋友走後,他已是酩酊大醉。我去扶他,結果被他吐了一身。好容易,我才將阿勇扶到床上,然後我便打開姐姐的衣櫥,找了一件衣服,轉身走進了衛生間。
我剛脫下外衣,衛生間的門當的一聲打開了。阿勇打著酒嗝,呼喚著我的名字,像一頭發狂的野獸,一下子撲到了我身上。或許是早已中了暗戀阿勇的毒,那一刻,我竟然不顧倫理道德,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便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了他。和阿勇有了第一次後,我對他的愛便一發而不可收。我渴望和他在一起,我甚至天真地希望姐姐在上海能夠找到一份感情,然後把阿勇讓給我。而阿勇也不止一次地對我說,自從那次在姐姐的生日派對上見到我以後,他便喜歡上了我。和姐姐相比,我更漂亮,更溫暖,更有女人味。他真希望能夠永遠和我在一起。
那時我總覺得阿勇對我說的都是掏心窩的話,沒有半點虛假。的確,姐姐是一個欠缺溫柔的女強人,同阿勇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姐姐在阿勇面前就像一座不可企及的高山,壓得他實在有些透不過氣來。於是,我固執地認為,小鳥依人般的我更適合做阿勇的太太,我可以為他洗衣做飯,打掃屋子,讓他過上美好安逸的幸福生活,而這些是姐姐所不能給他的。時間如梭,一轉眼,我和阿勇這種不明不白的地下情人生活已經有了整整一個年頭。我滿以為姐姐遠在上海,無論如何也不會察覺的。然而,紙總歸包不住火,該來的終究會來。姐姐因為參加總公司一個重要會議,飛回了市里。
為了給阿勇一個驚喜,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要回來的消息。當姐姐打開家門,將正在床上纏綿的我們抓個正著的時候,她完全傻了眼。憤怒的姐姐狠狠地給了我一記耳光,然後給了阿勇一陣雨點般的拳頭,最後哭著取下阿勇送她的那枚求婚戒指,將它折為兩半。
姐姐重重地砸上大門後,屋子裡剩下狼狽萬分的我和阿勇。
阿勇一根又一根地抽煙,然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在酒精的麻醉下,阿勇終於露出其卑鄙無恥的一面,他大罵我是臭不要臉的,是我在勾引他,是我斷送了他和姐姐的愛情。原來,阿勇的心裡是愛姐姐的,只不過和那些世俗的臭男人一樣,他也是一隻喜歡偷腥的貓。
就這樣,一個可怕的噩夢終於醒了。夢醒後,做夢的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不僅被阿勇徹頭徹尾地玩弄了,而且更傷透了姐姐的心。我先後幾次飛到上海,以求得到姐姐的原諒,然而她始終都不肯見我。如今,心緒低落得像行屍走肉般的我已經辭去工作,我天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封接一封地給姐姐寫懺悔信,我真的希望姐姐能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握住她的手對她說,“姐姐,妹妹真的做錯了,請你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