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6年 11月1日,農人莫頓(Apaham Morten)嚥下最後一口氣,成為德比郡伊姆村內,最後一個因為黑死病死亡的人——也許他們的命運在好幾個月前就已經被決定了,因為當伊姆村爆發黑死病時,全村的人決定以封村來遏止疫情擴散,這是一個關於村民拒絕逃跑的故事。
1665年至1666年間,英國因為鼠疫導致超過 10萬人死亡,伊姆村也受到波及。
一切始於倫敦的布
伊姆村(Eyam Museum)的故事跟著一批來自倫敦、裹有染病跳蚤的布料而來,當時倫敦已經因為黑死病導致數千人死亡。
布料到達不到一周的時間,裁縫師的助手維克斯(George Vickers)就因為黑死病去世,接著是他的家人、周遭的村民,一直到 1665年12月,已經有 42名村民死亡。
避免疫情擴散 想把大家留下來
在 1666年春天,無法控制下來的瘟疫讓當時的教區牧師蒙佩森(William Mompesson)決定有所行動。
蒙佩森相信,把全村隔離是避免疫情擴散到鄰近城鎮雪菲爾(Sheffield)和貝克韋爾(Bakewell)最有效率的辦法,所以他協同比較受人民喜愛的前教區牧師史丹利(Thomas Stanley),一同說服村民進行封村,蒙佩森也保證自己會與他們一同留在村內。
在現在的伊姆村內,可以看到老鼠造型的風向儀,藉此紀念這個曾被稱為「鼠疫村」的村落。
大家不情願地留下來
蒙佩森的妻子凱瑟琳(Catherine Mompesson)紀錄到,村民雖然對這樣的計畫存疑,但是在史丹利的背書下,大多村民都不情願地決定留下來。
在加了醋的水井交換物資
於是,村民在村落建起了石牆,藉此防止任何人進出。在現在被稱為「蒙佩森井」的地方,鄰里會把水、食物、日用品等物資送到這,並從加了醋的水井裡拿取硬幣充當報酬,會加醋是因為人們相信醋具有消毒的功用。
畫家格里爾(Rita Greer)以繪畫的方式,描繪出在 1665年至1666年間發生的倫敦大瘟疫。
小補充:什麼是黑死病?
黑死病在 14世紀中橫掃歐洲,造成約 5,000萬人死亡,是歐洲歷史上最黑暗的一頁,也改變了當時的社會結構。
黑死病是由鼠疫桿菌所造成的一種人畜共通傳染病,又稱鼠疫。鼠疫桿菌會藉由囓齒類動物身上跳蚤的叮咬而傳播,造成各種動物及人類的感染。
依感染方式及感染部位的不同,可將鼠疫可分為腺鼠疫、原發性肺鼠疫、次發性肺鼠疫咽鼠疫、及原發性敗血性鼠疫等。其中腺鼠疫(Bubonic plague)是最常見的感染形式,腺鼠疫原本不會藉由空氣直接由人傳染人,但是當鼠疫桿菌引起敗血症後,鼠疫桿菌可侵入人體肺部,造成次發性肺鼠疫。
到現在仍沒有消失的疾病
直到現在,鼠疫仍沒有消失,諸如馬達加斯加、剛果、秘魯都曾傳出地區性災情,根據 2013年的資料,全世界出現了 783起鼠疫,其中有 126人因此死亡。
圖為負責治療黑死病患者的「瘟疫醫生」所配戴的面具。有些醫生會戴起眼睛處裝有玻璃、末端有著像是鳥喙的面具。面具內會填塞各種芳香物質,因為他們相信這些物質可以保護醫師不受瘴氣侵害。
消息傳很快 旁邊鄰里會怕
嚴格說起來,伊姆村的村民究竟有沒有「不情願地同意」教區牧師蒙佩森的提議,仍是充滿爭議的一件事,不過伊姆村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所以就算有人真的離開伊姆村,也很難被害怕的鄰里給接納。
充滿絕望與死亡的村子
不過牧師蒙佩森確實信守當初的承諾,和妻子凱瑟琳一同留下來幫助村民,然而,隨著黑死病不斷肆虐,村內有越來越多家庭因為黑死病瓦解,在與外界往來的書信中,蒙佩森便形容伊姆村的空氣中充滿了「絕望與死亡」的氛圍。
在現在的伊姆村,可以看到用來悼念在瘟疫中病逝的受害者。有些紀念牌子則是為了感謝村民當年封村的舉動。
在8天內失去7個人
許多村民也必須著手替自己的家人製作墳墓,他們會把繩子綁在遺體上拖著走,避免與遺體有任何接觸。漢考克(Elizabeth Hancock)就是親手埋葬家人的其中一人,當時她在短短 8天內失去了丈夫和 6名孩子,成為這場災難中唯一活下來的人。
遺物當作酬勞 變相把疾病帶回家
霍依(Marshall Howe)則是另一個例子。
染上黑死病又康復的霍依相信自己不可能再次染病,便開始幫助其他村民埋葬染病者的遺體,偶爾霍依也會竊取遺體身上的物品充當報酬。不久後,霍依的妻子、兒子就相繼死亡,這可能跟他帶回去的東西脫不了關係。
圖即為被稱為「蒙佩森井」的地方,伊姆村村民會在這裡和周遭鄰里用間接的方式交換物資。
一年帶走近四成的村民
1666年 8月,炎熱的天氣讓疫情達到高峰,村內一天會出現 5-6人死亡,直到 9-10月,疫情才逐漸趨緩,並在 11月消失無蹤。短短一年的時間,黑死病一共在 689人的伊姆村帶走了 257條人命,範圍至少擴及 76個不同的家庭。
轉任其他地區 但是人們會怕
牧師蒙佩森最後在這起災情中活了下來,他的妻子卻沒那麼幸運。蒙佩森在 1669年離開伊姆村,改到諾丁罕郡的伊克林(Eakring)服務,然而,「鼠疫村」的名聲讓他被迫住在附近的簡陋棚屋,直到人們的恐懼消失為止。
在伊姆村的博物館內,現在也紀錄了關於伊姆村封村的大小事。
具體效益有待討論
時至今日,究竟伊姆村的舉動替遏止疾病有多大的貢獻,仍是許多人在爭論的問題,不過來自德比大學的病理學專家司威特博士(Dr Michael Sweet)認為,伊姆村當年選擇封村確實有效避免了人傳人的情況,也降低了把鄰近地區捲入瘟疫的可能。
到這裡紀念那些勇敢的人們
現在伊姆村也建立了伊姆博物館,詳細記錄了當時的村民們是如何與黑死病抗爭,在每年 8月的最後一個周日,人們也會到伊姆村附近,一同紀念當年願意留下來的勇敢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