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至80年代,是馬來西亞足球最輝煌的時代;尤其80年代初,更是大馬足球鼎盛黃金時期。
馬來西亞國家足球隊,綽號叫“馬來亞虎”(Harimau Malaya),黑黃色的主場球衣,曾經令亞洲國家聞“虎”喪膽。1962與1974年,馬來西亞在亞運會兩次奪下銅牌。1972,在首爾舉行的奧運足球入選賽中,馬來亞虎分別以1比0力挫韓國、3比0橫掃日本的姿態,昂首挺進慕尼黑奧運會;1980年的莫斯科奧運足球入選賽,馬來亞虎更是以3比0和6比1,把韓國與印尼殺得片甲不留,並在吉隆坡默迪卡足球場舉辦的決賽中,以2比1成績再次擊敗韓國,取得莫斯科奧運會的參賽權。
那一年,馬來西亞政府因抗議蘇聯入侵阿富汗而杯葛參賽,沒想到這一場比賽是馬來西亞足球最後一次的輝煌戰果。彷彿被下了魔咒,球隊水平一直下降,90年代期間爆發大規模的假球事件,更是讓馬來西亞足球一蹶不振。
麥發順:我的兄弟蘇進安
年長一輩的馬來西亞公民,一定會記得人稱“頭家”的隊長蘇進安、“超級莫”
(SuperMokh)的射腳莫達達哈里(Mokhtar Dahari),還有“King James Wong”王者黃才富、最佳守門員仇志強,以及哈山沙尼(Hassan Sani)、阿魯穆甘(R.Arumugam)等人的國家隊。當年的事蹟,至今仍為人所津津樂道。
尤其是1980年4月6日,那一場在吉隆坡默迪卡球場舉辦的奧運會入選賽決賽。當時馬來西亞國家隊與上一屆,即1976年的奧運會擦身而過,無論是球迷還是球員,都十分渴望能夠打贏這一場賽事,挺進莫斯科奧運會。
“等了4年,韓國是進奧運的關鍵,因此整個球場的氣氛十分澎湃,球迷的情緒高昂。我還記得那天下著毛毛雨……”
當時麥發順也在那裡,淹沒在四萬多人的人潮和陣陣的打氣聲裡,場外還有很多進不去的人,據說也有上千人。
麥發順也是一名球員,十多歲就在雪蘭莪華人體育會踢球,雖然不在國家隊裡,卻與蘇進安稱兄道弟。蘇進安每一次出賽,都會塞一張門票給他,一直到他不再踢球為止。
他們是在雪蘭莪華人球會認識的,當時很多國腳都出自華人體育會。“我們是很好的球員,中五的時候就有銀行、保險公司要聘請我們,一邊工作,一邊為屬下球隊踢球。”
麥發順與蘇進安都是馬來西亞保險合作社(MCIS)的職員,白天工作,晚上踢球。“一般人是5點下班,我們工作到4點,就下班去球場練習,還有代表公司打職業賽。”
後來蘇進安打進了國家隊。當時的球員薪水不多,加上1980年以後,保險合作社也不再聘請足球員來工作,麥發順為了糊口,選擇留下來過朝九晚五的白領工作,一直到55歲退休後才當起足球教練,將年輕時的足球夢傳承給下一代。
1980,那一個下雨的夜晚
回到那一場韓國之戰。麥發順在雨中,草場很濕,無論是馬來亞虎還是韓國球員都用盡全力去踢,草場被踩得稀巴爛。
下半場的比分是1比1,麥發順記憶最深刻的是距離結束的最後4分鐘,哈山沙尼從後場發動快速反擊,連續避開兩名韓國後衛攔截,把球帶入禁區邊緣,然後把球分給身穿9號球衣的前鋒黃才富。“James Wong原本在澳洲打職業賽,後來回馬打球,他也是我的好朋友。”麥發順說。黃才富以假動作騙過防守,然後臨門一腳把球射進去。
“GOAL!GOAL!GOAL!”電視和電台播報員聲嘶力竭喊。這一刻,全國上下一條心,舉國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