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穿越] 《幹得好不如嫁得好》BY明月山（短篇 靈異）

貓貓貓貓貓

2016-07-07

第一章在我最狼狽的時候遇見你

江小飛幾乎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

他明明在飛往青海的航班上，可遇上了氣流，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失去了意識。醒來之後，便是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周圍再沒發現其他倖存者，或者飛機的殘骸，他的全部所有便是自己的一身衣物。

但多日的跋涉，連這一身衣物都已是酸臭破爛。他不敢坐以待斃，只能憑著本能往前走，運氣好的話能找到幾個野果充饑，或者還算乾淨的積水解解渴；天黑後，便找一棵高大的樹木，睡在樹杈裡過夜，因為這畢竟是未知的森林，難不保有猛獸。

他不已不知熬過了了多少天，饑餓、寒冷、沒有盡頭的森林，這一切使他絕望，甚至隱隱地害怕：自己是否還在原來的世界！即使地理知識再差，江小飛也知道，上海至青海的航線途中，怎麼可能存在這麼巨大的森林！況且，飛機失事，怎麼連搜救隊都沒有！

太陽即將西斜，斑斑駁駁的光影散在林中，似濃墨重彩的一幅油畫。但江小飛根本沒有欣賞的閒情逸致，他饑腸轆轆，而且天快黑了，必須儘快找棵合適的大樹過夜。

風中隱隱傳來腥臭味，江小飛頓時警覺起來：那不是自己身上的臭味！也許……他慢慢地轉過頭，十幾米開外，隱約可見亮的嚇人的兩個點，有猛獸！頭腦還尚不及反應，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奔出去。江小飛知道，自己的好運到頭了，只能豁出命去，拼命地跑，即使現在的情況很絕望，他還是不想乖乖地做別人的晚餐。他想活下去。

好在這裡是密林，充斥殘枝斷椏，猛獸也很難全力奔跑，為江小飛贏得了一些時間。

肺炸了一般地難受，腳步也越來越沉重；而身後的野獸，卻越逼越近，江小飛幾乎都能看清對方兇狠的黃綠色眼珠，也許是山貓，也許是豹子，江小飛不清楚，他只覺得，自己快死了。

忽然腳下一軟，江小飛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滾去——這是個下坡。他萬念俱灰：就這麼算了吧，再怎麼跑，又怎麼快得過四隻腳的動物……只是……可憐爸媽白髮人送黑髮人了……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下來，雖然他一直是個天資平平的孩子，工作了也只是個普通無奇的上班族，可對自己的父母來說，他總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預料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江小飛撐起四肢，這似乎是片巨木的森林，只是天色已暗，看得也不是十分清楚，而手下的，是柔軟的草地，所以江小飛才摔得不太狠。

他迅速地起身，野獸正在他當初摔倒的地方焦躁地踱步，時不時發出巨大的咆哮，可似乎又有忌憚，不敢輕易走進這片森林。最後，它遠遠地盯著江小飛，喉嚨“咕咕”直響，終於下定了決心，從斜坡上沖了下來！

江小飛經過短暫的休息，已經恢復了一點力氣，在野獸沖下來之前，已朝著森林深處飛奔。他剛才觀察過了，這些樹木實在是太過巨大，離地面最近的枝椏也有3、4層樓高，不是他能攀爬的。為今之計，他必須儘快找到一棵樹，爬上去！

這片森林和先前幾天待的密林很不一樣，此處的樹木都十分巨大，林中也鮮少有堆積的枝椏，腳下的草地柔軟舒適。這樣的環境裡，江小飛可以跑得更順暢，同樣的，後面的猛獸更能全力追擊。漸漸地，一人一獸間的距離越來越小。

江小飛拼著一口氣，死命往前奔，即使是被猛獸追上，總比是什麼都不做就被吃了好。

前方閃爍著模糊的光亮，江小飛大喜，也許有人家，也許是看林人，不管怎麼樣，總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差。於是，他一邊大聲喊著“救命！”，一邊更使出吃奶的勁朝光源奔去！

而身後的野獸卻似乎越來越焦躁，時不時發出震天的怒吼，卻依舊捨不得這即將到口的大餐。

待到近了，江小飛驚呆了，前方並沒有他希望中的一切——除了一棵熠熠生輝的參天巨木。樹身大概有幾十人合圍那麼粗，樹幹齊整，很少有旁枝逸出，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似山峰投下的陰影，而發光的，正是通身的樹葉，它們碧綠的葉子通透到極致，隱隱現出金色的光。

白藥看呆了，直到身後的一聲怒吼，才將他驚回現實“算了吧，臨死前能看到這麼美的樹，也是值了。”他默默地閉上眼睛。

等待中的劇痛並沒有襲來，反倒聽見了 “咯咯”的悶響。他睜眼，只見一直追著他的凶獸，正被不知名的藤蔓纏繞，如同遭遇巨蟒捕食，生生給勒死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白藥冷汗直冒，卻見那藤條靈活如觸手，鬆開了先前的獵物，從虛空像白藥遊來！

也許今天真的是他的死期吧，江小飛頭腦一片空白，已無力再跑，即使不被吃掉，也會被纏死吧，他絕望地想。

可那觸手，似乎對他很感興趣，並沒有像勒死先前的獵物般勒死他。而是對他上下左右全方位地繞著圈，讓人有一種被打量著的錯覺。

也許，它的獵物裡還從未有過人類吧，江小飛自暴自棄地猜測。

接著，觸手試探著纏上了江小飛的腰部，另外幾根觸手則從背後托著，將他整個人淩空提起。江小飛望著越來越遠的地面，心想：難不成他想把我摔死，這個死法可不太好受……

出乎江小飛的意料，觸手越伸越高，一直把他帶到發光的巨樹跟前，原來它來自這裡。另外又有幾根觸手去輕扣樹幹，樹幹上便憑空出現了葉狀的洞口，他被輕輕地放了進去，洞口重又消失不見。也許這個怪樹是要把他放在內部消化吧，江小飛猜測，可是，他實在是太累了，多日的饑餓，再加上今天的逃命奔跑，他已沒有力氣去想其它。況且，這個樹洞連出口也沒有，除了認命待著，還能怎麼樣呢？至少，樹洞內還是溫暖明亮的，在這樣的地方死去，總不會太恐懼吧……

拋開一切的江小飛，在溫暖如春的樹洞裡，睡了這麼多天來最踏實的一個覺。

（觸手系……我真是惡趣味哦/(ㄒoㄒ)/~~）

第二章一棵溫柔的樹

一覺睡醒，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江小飛後知後覺地發現，在這麼一個全封閉的樹洞裡，居然沒出現窒息而死的局面，反而感覺空氣清新、氧氣充足，這不得不說實在太神奇了！

睡了一覺後雖更是饑餓，但好歹恢復了不少精神。江小飛站起身，仔細打量這個奇怪的地方：這是個圓柱形的樹洞，大概有五、六米高，但也就四五十平方米大小，洞內空無一物，整個樹洞充斥著淡淡的、奶白色的光輝，讓人感覺很是溫馨。

江小飛用手摸了摸洞壁，類似木頭的質感，但稍稍又有些柔軟。他很是驚奇，又用手背扣了扣，結果，出乎意料的是，在他敲擊的地方，居然出現了和昨天一樣的葉狀洞口，緊接著，幾根碧綠的藤條緩緩伸了進來，用昨天的方式把他帶回了地面。

江小飛此時真是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他沒想到如斯詭異奇特的樹藤，居然還能讓他活著回到陸地，難道它是個好樹怪？

他搖搖頭，把這個好笑的念頭從頭腦中甩去，開始仔細審視所處的地方。

昨晚天色暗，看不分明。如今光線充足，江小飛才發現，自己誤打誤撞進的森林，居然讓他在一瞬間想起了一部動畫——《風之穀》，那片地下森林。除了擁有奇怪藤蔓的巨樹，其它樹木都呈白色，並泛著乳白色的光，潔淨剔透，很是好看。只是這片林中並沒有白砂堆積，也沒有任何灌木，只有如茵的綠草，當真是芳草鮮美。而且，此處的氣候也十分溫暖，溫度適宜，只穿著破爛的單衣也不覺得寒冷。

江小飛仰起頭，重新打量這棵唯一特別的巨樹，它的葉片顏色和昨晚一樣，仍是翠綠、明亮，隱隱泛出金色的光芒。

“這真是個奇怪的地方。”江小飛自言自語。

在他觀察環境的同時，這些藤蔓一直在周圍遊動，似乎也在好奇地觀察對方。不管怎樣，這片森林應該沒有猛獸，而這怪樹，似乎也沒有傷害他的意思，總之，他暫時安全了。

沒有了生命威脅，整個人就放鬆了不少。江小飛看了看，在巨樹所在的小坡下方，有一條汩汩流動的小河，這麼多天了，的確該好好洗洗自己。他邁開大步朝河邊走去，樹藤也一直好奇地尾隨，因為知道它沒惡意，江小飛便不去管它。

淺水區的水位線才到他腹部，河底是平滑的石板，高低錯落，好似特意挖掘的人工管道一般。江小飛知道，那是流水常年衝擊的效果。最令他驚奇的是，河水竟然是溫的！大概三、四十攝氏度，是最令人體感到舒適的溫度！

江小飛沒有浪費這得天獨厚的資源，脫去身上破破爛爛的衣物，便一頭紮到了深處。而樹藤，也像小孩子戲水一般，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水面。

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又大口補充了不少水分，江小飛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他慢慢遊回岸邊，那些衣物經過昨天的一頓狂奔，徹底報廢了，只有內褲和鞋子還勉強能穿，但也污穢不堪，必須重新清洗。反正這林中也沒有什麼人，江小飛便不介意在內褲曬乾之前裸著身子。他爬出了水面，預備去林中轉轉，看看是否能發現果腹的東西。

樹藤見他要離開，便跟了過來，其中幾根藤蔓將幾枚紅紅的果子遞到了他面前。“是給我吃的？！”江小飛詫異地接過，試探地咬了一小口，甜嫩多汁！他忙幾口吞下，一邊又迫不及待地將另外幾個抱在懷裡！

待吃完了，又後怕，萬一有毒怎麼辦？可總比做個餓死鬼好吧……“謝謝你了！”江小飛誠懇地向藤蔓道謝，也不管它是否聽得懂。可藤蔓聽了他的話後，在空中繞了幾圈，似乎很是高興！

它不會聽得懂人話吧！江小飛好笑地想，一念至此，他對藤蔓試探道：“昨天追我的東西還在嗎？你能把它帶過來嗎？”

藤蔓豎起了直了身子，頂端彎成一個小弧度，左搖右搖，樣子很是可愛，似乎在思考江小飛的目的。

過了一會，果然另有幾根觸手將昨天的猛獸浮空吊了過來，放在江小飛前方不遠處。

江小飛的生物知識有限，他也認不出這只個頭如土狗般大小，皮毛似金錢豹，卻有兩根外翻獠牙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只是猛獸是被活活勒死的，眼睛睜得要突出眼眶，樣子很是恐怖。他不想多看，別過頭去：“你能把它的皮剝下來嗎？”

樹藤的動作很利索，眨眼的功夫，一張完整的獸皮便出現在眼前。只是，面對去了毛的動物，江小飛還是犯愁，他沒有火啊！“你能把它烤熟嗎？”

藤蔓纏住動物的四肢，將它吊離地面一定的高度，更多的藤蔓聚集到肉塊下方，一根根立起，發出白色的光芒。不久，濃郁的肉香傳來，藤蔓又飛舞著切割肉塊，似乎還做了往上撒香料的動作。江小飛被雷擊了一般，呆呆地看著按自己吩咐忙碌的樹藤，難道他真的遇上了一個好樹精！如此好運！

藤蔓又變化了形狀，成了類似託盤的樣子，將烤好的肉塊托在上面，其中一根藤蔓還舉了只後腿遞到江小飛面前。

江小飛感激地接過，遙對著操縱著藤蔓的神奇巨樹再次誠懇致謝：“太謝謝你了！你如果能說話就好了！”便開始狼吞虎嚥。其間，樹藤還將自己的一片葉子卷成漏斗形，在江小飛噎著的時候給他打來水。江小飛深深地覺得，這哪是一棵樹啊，分明就是一個人，善解人意、溫柔大方，只是不會說話罷了。

存了這樣的態度，江小飛在飽餐後便舉著獸皮和樹藤商量：“你把這張皮處理一下，做成褲子的樣子嗎？”他另一隻手舉著未幹的內褲比劃（因為長褲和外套都已劃爛，看不出樣子）：“像這樣，但是這兩邊都比較長。”這樣的描述也不知它聽不聽得懂……

樹藤接過獸皮，對著江小飛的腰部和屁股繞了繞，暫態間，許多條觸手上下飛舞，江小飛也看不清它是怎麼弄的，一小會功夫，一條豹紋褲便遞到了面前。毛皮被很好的處理過了，原本的血漬和腥臊都被淡淡的草木香取代，手感也變得柔軟、舒適。但因為皮料不足，只做成了一條四角褲。

江小飛哭笑不得地看著手上的褲子：它怎麼把尾巴給留下來了，還剛好在屁股的位置，倒似自己長了條尾巴！他想動手扯去，藤蔓卻纏住了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動作！難道它覺得走路的動物都該有條尾巴！到底只是棵樹……江小飛見它堅持，便放棄了，現在這傢伙好歹是他的衣食父母，它想留條尾巴就留吧。

江小飛屈服地將豹紋褲換上，卻又是一陣窘迫，原來藤蔓繞他一圈，是給他量尺寸啊，所以，這四角褲褲很是貼合曲線，穿上後屁股翹翹的，襯著江小飛偏白的膚色，十分性感。不過好在這裡也沒人，總比光著屁股強，江小飛自我安慰。

江小飛到底多日風餐露宿，吃飽喝足後，便有些疲倦。他讓樹藤將剩餘的食物放回樹洞，自己也穿著緊身豹紋褲，拖著條長長的尾巴，慢慢走回巨樹。

“真是幸運遇見你，如果你能說話就好了。”江小飛喃喃著，在樹洞中沉沉睡去。

再次睡到自然醒後，江小飛有經驗了，他扣了扣樹壁，果然出現了出口，藤蔓將它接到地面，洗漱完畢後，他回到樹底下，本想吃昨天剩下的烤肉，卻沒想藤蔓遞上了熱乎乎的烤肉和新鮮的果子，及另一條純黑四角皮毛短褲，它大概覺得褲子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江小飛接過褲子，歎了口氣：“你真是棵溫柔的樹，只是這褲子上沒有兔子尾巴就好了。”

第三章樹說：我喜歡你住在我心裡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可以說非常平靜。

大樹每天給江小飛提供新鮮的水果、烤熟的肉食，及四角短褲——材質和花色根據當天捕獲的動物變化。不過有一條類似孔雀羽毛料子的褲褲，江小飛雖然收下了也打死不穿，那實在太騷包了……但樹藤似乎不死心，接連幾次在江小飛洗澡時，把他事先準備好的褲子私藏，只留下那條華麗無比的羽毛褲。每當面對這種情況，江小飛只能光著身子、一臉黑線地走回樹洞找其它褲子，也不管藤蔓扭來扭去地對他撒嬌。幾次下來，樹藤終於接受了現實，不再妄想江小飛穿上那條風騷騷的羽毛褲。

江小飛利用這幾天對森林做了番查探，其間，可以任意伸縮的樹藤一直像條小尾巴，不管他去哪，做什麼，總是寸步不離地跟隨。若江小飛不小心接近了森林邊界，它就會用觸手阻攔，不讓他繼續前行，也許它的勢力範圍就是這片森林吧。江小飛同時發現，這片林子，除了他自己，似乎的確沒有其他生物的存在，鳥獸蟲魚，一樣沒有；林中也只有奇怪的樹和肥美的草地，連一朵野花也沒發現。既然如此，他吃的果子和肉，又是哪來的呢？——反正這些問題大樹都會解決，他便懶得去追究，況且，即使他有疑問，樹也不能解答啊。

日子是安逸的，漸漸變得無聊。江小飛分外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可即使他提出這個要求，樹藤也不能像滿足其它願望一樣地滿足他，只是左右無措地擺動，似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它也做不到吧……江小飛的心情很是沉重。

在這樣的環境裡，他每天都花上大量時間和和藤蔓交談，沉默的感覺太可怕了，好歹樹藤還能對他的話搖一搖、表示反應吧……江小飛不止一次地感歎，要是這棵善解人意的樹能說話就好了……他也不會感覺如此孤單……

一日，他突發奇想，興奮地對樹藤道：“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我說故事，你用不同的藤蔓表示不同的人物，把它表演出來！”

藤蔓左扭右扭，似乎也很感興趣。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正在講故事。”為了試驗這個想法是否行，江小飛特意講了個簡單的小故事，還比比劃劃地告訴樹藤，和尚是什麼樣，廟是什麼樣。

一番辛苦後，樹藤總算大致擺出了江小飛想要的效果，他很是滿意，又講了個《大灰狼和小紅帽》故事，在他的指點下，樹藤表演得不錯，江小飛很是滿意。

接下來，江小飛和藤蔓越發合作無間，一個人說，一片樹藤表演，像是操縱靈活的木偶戲。因為江小飛無法完整地複述，便加上了許多自己的想像和發揮，所以，他們表演的，都是山寨劇，包括《黃金甲》、《夜宴》、《無極》等等高難度狗血大戲，他們演得很投入，常常被自己感動得渾身發顫。江小飛接下來的目標是排出一部《哈姆雷特》，雖然他對這部戲的全部瞭解便是劇名o(╯□╰)o……

這天早上，江小飛像往常一樣被抱到地面，準備去河邊洗漱。可藤蔓卻在他身邊左扭右扭，攔住了他的去路，江小飛恍惚看出那麼一點……嬌羞……

它怎麼了？江小飛詫異地抬頭，卻驚得睜大了眼睛：它居然開花了！原本由綠葉組成的樹冠，如今開出了大朵大朵的花，鮮豔得像燃燒的火焰，卻又薄似輕紗，姿態輕盈得像翩翩欲飛的蝴蝶，江小飛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花樹。

大樹似乎不能確定，看呆了的江小飛到底是否喜歡自己的一身花朵，便摘了一朵，用樹蔓小心翼翼地遞到對方跟前。

“哦，謝謝！”江小飛小心地捧著這似乎稍稍用力就會吹破的花朵，誠心誠意地稱讚：“你的花真漂亮！”

樹藤這才上下左右好一陣亂扭，也許在表達自己的高興。

為了慶祝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江小飛和樹蔓特意用文藝的腔調，表演了《一棵開花的樹》：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鑒於此次道具充足，他們覺得，這是最成功的一次演出。

巨樹雖然開出了一樹煙霞，可它依舊不會講話，期待奇跡的江小飛，心裡微微有點失落。

唯一不同的是，自從開花後，那些照顧江小飛的樹藤更喜歡粘著他了，即使到了晚上，江小飛進洞休息，樹藤也是守在身邊，直到確定他睡著了才離開。面對如此無私照顧自己的大樹，江小飛心裡很是感動，他雖然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可是，他幸運地遇上了一棵善良的、會開花的樹。

這天早晨，江小飛醒來後，便等著藤蔓接他下去。可是，蔓藤卻一直往洞內延伸，到差不多是圓心點的地方，便慢慢地往下擠，似乎想撕出一個缺口來。

“你想做什麼呢？”江小飛好奇地問，當然，樹藤照樣無法回答。

一會功夫後，藤蔓流水般齊刷刷地退了回來，被撕開的地方完好如初，一點痕跡都沒留。

退回來的樹藤繞成一面開口的球體，護著一枚淡金色的果實，小心翼翼地送到江小飛面前。

“給我的。”

樹藤彎了彎梢頭，江小飛知道那是肯定。

“那總得在我洗漱後吧……”

藤蔓滑溜溜地往後退，只留一點梢頭扒在洞口探頭探腦，它，在害羞嗎？

這一整天，樹藤都很反常，江小飛給它指示，常常要重複幾遍才有反應，大部分時間，他就漂浮在江小飛周圍，左扭右扭，時不時纏他幾下，很是蕩漾。

到了晚上，它也沒像以往一樣跟進樹洞，只在洞口繞啊繞，似乎在糾結什麼。

“今天不進來嗎？”江小飛感到奇怪。

樹藤纏成一大股，又散開，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小心地搭上了洞口：“那我進來了。”

江小飛雖然一直盼望大樹開口說話，可真的發生時，還是被嚇了一大跳：“你……你能說話了？！”

“嗯……”

碧綠的藤蔓潮水一般湧向洞口，潮水之上立著名白衣男子，長身玉立，烏髮輕揚，面容俊美出塵，散發著天神般的聖潔感，使人一見，就心生敬畏之心。

江小飛被他光芒萬丈的氣場打敗，呆呆地看他進了樹洞，就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不喜歡我這個樣子嗎？”聲音清如冷泉：“嚇到你了？”

“噢，沒有……”江小飛連忙否認。

樹妖皺了皺眉，似乎很困惑：“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話呢？”

江小飛好歹擁有20多年人生經歷，並且，這些天也見識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一開始的震撼過後，便慢慢冷靜下來：“你沒有嚇到我，我只是有些驚訝。”並招呼他席地坐下。

樹妖聽話地坐下，還不滿和江小飛之間的距離，又往前挪了挪，直到藤蔓時的親密無間狀才滿意。

江小飛好笑地看著樹妖孩子氣的舉動，聞著他身上清新的草木香，心裡最後的一點不適也完全散去，只把它看成是照顧自己的大樹。“我叫江小飛，你叫什麼呢？”不知道樹有沒有名字？

“我叫千木。”

“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如此奇怪，你能送我回我自己的世界嗎？”江小飛重新燃起了希望。

“這裡是莽原，是我的領地……你不喜歡這裡嗎？”千木清澈的眼睛直視江小飛，似乎有些難過。

“我挺喜歡這裡。”江小飛實事求是：“可我總要回家的啊……”也不知爸媽到底怎樣了，他這些天刻意避開不去想。

千木低下頭，沉默半響：“對不起，我做不到。”

江小飛又經歷了一次失望，但好歹還有心理準備：“不怪你，別內疚。”

兩人半響無言，還是千木打破了沉默：“你既然回不去了……能不能留下來陪我？”他眼巴巴地看著江小飛。

江小飛看著他小動物般濕漉漉的眼睛，心情也好了不少，話說起來，一直是他在照顧自己：“我當然願意啊！”

千木聽了這話，眼睛閃閃發光，直接撲上來抱住江小飛亂蹭。這傢伙，還當自己是樹藤啊……

“你怎麼到現在才出來見我？”

“我今天才能化成人形。”千木解釋道。

“哦。你是……樹妖嗎？”江小飛十分好奇千木究竟是什麼。

千木歪了歪腦袋：“我不知道，我一出生就在這裡，也沒有別的同類，所以不清楚自己是什麼。”

“這片森林很奇特，是你的領地？”

“恩，我很長的時間裡都在不停地長大，他們也一直陪在這裡，不過它們不會說話。”千木補充：“後來，我的藤蔓可以去任何一個地方，動物都很怕我，不敢靠近。最後，森林之神請求和我訂立契約，把莽原劃為我的領地，它大概是為了保護別的樹和動物。不過我也不是很喜歡出去，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那你是怎麼化成人形的呢？”

“你是我在莽原遇上的第一個人類，而且，你還和我說話；我也想和你說話，想變成人的樣子和你親近，一直想啊想，就開了花。我把花送給你，你很喜歡，我也很開心，可還是想變成人。一直到今天，心裡的渴望才結出果。”

江小飛聽的一愣一愣：“真是漫長的進化史……”

“這棵樹是你的身體嗎？”江小飛簡直成了好奇寶寶。

千木點點頭。

“你的身體真奇特，有這麼奇妙的一個樹洞。”

千木的眼神清澈無比：“這不是樹洞，這是我的心房。”

“啊？那我不是一直住在你的心裡。”

剛擁有人形的大樹無比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喜歡你住在我心裡。”

（嗷耶！我家小攻終於從植物變成了植•物•人……）

（四）婚禮上的偷窺者

千木化成人形後，便很喜歡纏著江小飛睡覺，加上他長手長腳，江小飛常常是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裡。如果掙扎開的話，他便會很委屈地粘過來，一直粘到江小飛不再拒絕為止。

用千木的話說，抱著江小飛會覺得很溫暖；而江小飛也不討厭對方身上使人安心的植物芳香，便由他了。

千木的本體是樹，所以他並不需要進食。

“這些東西林子裡都沒有，你哪找來地呢？”江小飛看著為自己烤肉的千木。

“莽原之外找的。”

江小飛疑惑了：“可你不是不能出莽原嗎？”

千木無辜地回頭：“我沒有出去。所有的植物我可以自由掌控，讓它們自己送果子來；至於你吃的肉，是被藤蔓吸引進莽原的闖入者。”

江小飛：o(╯□╰)o 好腹黑的樹……

“話說起來，你為什麼救我呢？”江小飛想起了這個困惑他好久的問題。

“因為你是人類啊。”千木誠實回答。

“你接觸過人類？”千木給他的感覺的確很奇怪，似乎很少和外界交往，可又懂一些它本不應該知道的事。

“嗯，人類祭祀我，他們是好的，所以我救你。”

江小飛又驚訝了一把：“你是神祇？”

千木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不過他們會送我東西，還向我許願。”

江小飛滿臉黑線：真是個毫無自覺的神……

兩人回到樹洞，津津有味地看著牆壁。

是的，千木所在的國度叫做白帝城，而他則是偉大的自然之神，擁有最華美的神殿和靈力高超的祭師，常年享受萬民供奉。

樹壁的另一側正是祭壇，鬚髮皆白的大祭師正念著長長的禱文。江小飛仔細聆聽了一陣，類似古文，十分拗口，他完全聽不懂o(╯□╰)o：“你聽的懂嗎？”

千木誠實地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每次醒過來，都看見不一樣的人在念啊念，可他們的話我都聽不懂。所以，難得有人簡單地許願，我一般會滿足他們的願望。”

“哦，你滿足過他們什麼願望？”江小飛好奇了。

千木微微垂下眼瞼思索：“不是很多，我一般在沉睡，難得醒過來，他們又說些聽不懂的話。”頓了頓：“有一次，一個人渾身是血地進來，請求我幫助他的國家，擊敗敵人。還有一次是一個穿著漂亮衣服，披頭散髮的人，讓我救他的孩子。”

江小飛腦補了一下，估計是即將亡國的君主和孩子重病的母親，因為情況緊急，所以來不及念那些奇怪的禱文吧。江小飛囧了囧，如果神殿裡正念得起勁的祭師知道，他們的願望無法達成，就是因為語言障礙，不知該做如何感想。

終於，冗長的祈禱完畢。身穿合身白袍的眾人，把各色東西擺上神壇。江小飛看了看，有整只的烤豬、烤羊，各色知名、不知名的鮮蔬瓜果，還有打造精美的寶石首飾。江小飛回過頭：“這裡學的烤肉技術？”

千木點點頭。

上完了貢品，所有人退到兩邊，白鬍子的爺爺又念了許多話，接著，一群僅用獸皮裹體的妖男豔女，在殿中挑起了熱情魅惑的舞蹈。

江小飛一臉僵硬的回頭：“我總算知道你哪學來的褲子樣式了……”妖童青春美好的身體上，只有一條貼合曲線的皮毛短褲褲，身後一條尾巴隨著擺臀的動作搖啊搖，很是魅惑。

千木微微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我覺得你那樣穿很好看……”

江小飛：⊙﹏⊙

祭祀完畢後，神殿之內又恢復了寂靜，夜明珠的光輝照得整個大殿纖毫畢現，卻有些寒冷、淒清。

江小飛不自覺地向千木靠了靠：“那些東西能拿過來嗎？豬和羊不要了。”

千木點點頭，樹藤緩緩地伸向神壇，帶回了祭品。

江小飛興奮地看著這一堆東西：“蔬菜和水果放好，我們慢慢吃。至於這些寶石，”他把玩著：“如果在人間，我們就是有錢人啦……現在，先收著吧！”

千木也被做工精美的寶石首飾吸引，他挑了一串綠寶石和鑽石製成的繁複項鍊，輕輕地套在江小飛頸上：“很好看。”

綠色的寶石襯著白皙的皮膚，的確賞心悅目，只是：“太累贅了吧。”動手想解下，在他的觀念裡，只有女人和暴發戶才帶項鍊。

千木卻很堅持，輕輕地按住了他的手：“這樣很好看。”

江小飛笑了笑：“好吧，我就做回暴發戶。”

受到“隔空取物”的啟發，江小飛打算開一張清單給祭師，只要不要嚇到他們才好。

“床、鴨絨被、毛毯、書桌、衣櫃，恩，還有……”江小飛思考著，而千木則是以一根蔓藤為筆，在閃閃發光的葉子上記錄著，真是難得他會寫字。

“還要一些炊具，我們可以做飯……對了，飯！大米，不要忘了大米。”吃了這麼些天肉食，南方人的江小飛實在很懷念大米飯：“餐具也準備些吧，對了還有1米75男人穿的衣服。”

“你現在就很好看。”千木歪著頭。

江小飛不耐煩地揮揮手：“太緊身了，而且你都不穿！先就這些吧，缺什麼再補。”

千木點點頭，操縱著藤蔓將寫好的樹葉放在神壇上方。

第二天，例行祭祀的祭司大人，果然被嚇了一跳，他用顫抖的雙手虔誠地捧起那張樹葉清單：“神木琉璃！！我終於在有生之年見到了！！！”江小飛都怕他再這麼抖下去就中風了。

雖然不明白自然之神怎麼開出了這麼一張奇怪的清單，但是，虔誠的祭司還是準備了最高規格的物品，務必使大神滿意！

另一側的江小飛和千木很是開心，歸置好了各類東西。但因為那張象牙雕花大床實在太龐大了，簡直能占去樹洞的一半空間，他們便把它放在樹底下，用來就餐和小憩。

就這樣，兩人若缺了什麼，便開張清單，交由祭司準備。因為神木顯現神跡，祭司祭祀得越發殷勤，還有一撥撥的王室貴族流水般前來朝聖，讓莽原無聊的兩個傢伙看了個個夠，指指點點這個人太胖了、那個人凶的嚇人、哎呀!怎麼還有這麼色迷迷的人！

江小飛因為還不是很瞭解白帝城，所以他打算在樹洞內觀察一陣子，然後再讓千木帶他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白帝城的太子年滿18,按照傳統，要在自然之神面前舉行婚禮，並在神殿特備的房間內，度過新婚第一夜。

江小飛和千木都沒見過這種形式的婚禮，所以，婚禮籌備期間，兩個人便很有興致地備了零食，閑坐在樹洞內，看人家忙忙碌碌地準備結婚慶典。他們最近發現，兩個人的視野範圍並不僅限於神壇所在的大殿，只要是自然之神的宮殿範圍內，都可以看見。

正大殿被佈置得更加富麗堂皇，太子青春英武，太子妃端莊嬌美。兩個人饒有興致地觀看別人的婚禮直播，一點也沒有偷窺的羞恥感。

“太子妃頭上頂那麼多首飾，一定重死了。”江小飛感歎。

千木則是很受啟發：“原來這就是婚禮。”

婚禮很是漫長，祭司祭詞，禮官祭詞，聽得江小飛昏昏欲睡，而千木則一直很有精神。

“你聽得懂嗎？”江小飛好奇了。

“聽不懂。”倒是坦白。

“那你看個什麼勁？”

“看熱鬧。你不是說，這個叫‘圍觀’，是很歡樂的一種活動？”

江小飛半響無言：“恭喜你，越來越像一個人了。”

千木開心地抱住江小飛蹭。

江小飛：(+﹏+)~其實不是在誇你……

結束了漫長的慶典，太子和太子妃則被送入準備好的婚房。有侍女端來合巹酒，並伺候兩人沐浴更衣。江小飛可恥地發現，自己居然一直掙扎在看與不看的抉擇上；反觀千木，一副坦然得不得了的樣子“算了，反正不會有人知道。”江小飛安慰自己：“就當是現場版的柔情片好了。”這兩個猥•瑣的娃啊……

太子和太子妃到底新婚初夜，難免有些羞澀，兩人聊了會話，又喝了些小酒，才進入到柔情片狀態，摸摸小手，親親小嘴，恩，不錯，至於和諧部分，江小飛痛苦地閉上眼睛：“我為什麼這麼有道德感！！！！”

千木目不轉睛地看著進入狀態的太子和太子妃：“他們在做什麼？”

你都不懂，看個什麼勁！江小飛怨念地抬頭：“做夫妻做的事。”

“這樣很快樂？”

江小飛不想教壞乖寶寶，連忙否認：“這樣一點都不快樂！你看，那個女的都哭了！”

千木目光裡有懷疑：“我能感受他們的精神狀態，的確很快樂呀！而且，”他看了眼江小飛，不自覺紅了臉：“我也想和你做這樣的事……”

（五）不成功的離家出走（離家出走是每個孩子的必修課）

千木不懂人間的情愛，他只知道憑著自己的本能表達感情，在某種程度上他達到了《大學》推崇的：“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慊。”

但是江小飛對這種赤|裸裸的性|騷擾煩不勝煩，他拍開對方搭在自己腰部的手掌，儘量平靜地敘述：“千木，其實你不用這麼有探索精神，要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尤其是中國人，行動和語言必須分裂開來，越是喊得響亮的口號，越不用去理會，因為，那是中國特色，所以，你不用如此孜孜不倦地研究合體問題！”再次惡狠狠地拍開對方不老實的手：“我說了那麼多，你明不明白啊！！！”

千木微微側著腦袋：“不太明白。”

江小飛誨人不倦：“關於這個問題，我可以講到你明白為止。”

“我們是麼時候做呢？”

江小飛暴怒：“猴年馬月吧！！！！”

江小飛對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做了一次繼往開來的總結，最後得出結果如下：留在莽原=衣食無憂=貞操不保；離開莽原=前途未知=……。他思前想後，大義凜然地打包祭司進獻的珠寶首飾：“老子是個有骨氣的中國人，走！”但是骨氣這是個什麼玩意啊，我為什麼要為它浪跡天涯啊，難道男人的劣根性是找個理由就想離開家，還是我在傲嬌？……

在一個表面平靜的夜晚，兩人吃完晚餐，回到樹洞休息。江小飛提出想看一看神殿，千木聽話地調出了圖像。

“從這裡跨出去就是人間了嗎？”江小飛貌似漫不經心地問。

“是。不過人間有很多危險，你要是想出去玩的話，一定要讓我陪著。”

江小飛淡笑：“我不去玩。”我去生活。

千木把對方的話理解成了原意一直陪著自己，更為熱情地纏上江小飛，擁抱、撫摸、親吻，只差最後一步。江小飛溫和地拿開黏在自己身上的雙手，鎮定道：“千木，我想喝水。”

藤條很快就端上了熱茶。

“我想喝山下的河水，要你走過去取，不用法術。”

千木不解，但他仍聽話地按江小飛地吩咐去做。

江小飛不舍地望著淡出自己視線的男子：他是那麼溫柔，而且還相處了那麼久……，感傷片刻，便不再遲疑，拿起事先偷偷收拾好的包裹，對著畫面另一頭的神殿，跨了出去。

從鏡像中觀看還不覺得，等到身臨其境，江小飛才真切地感受到自然之神的神殿是多麼地雄偉、壯麗，而且，還是那麼地龐大和複雜。他不敢走在光線太過明亮的地方，既怕被千木從鏡像中發現，也怕被神殿中的祭司發現。

（六）嫁給一棵樹

偷偷摸摸了好一陣子，還是被發現了，江小飛緊張地盯著圍住自己的守衛，生怕他們太過激動，在自己身上紮出幾個洞來，正想給自己胡編個身份蒙混過去，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傳來：“這是萊茵家的卡切爾嗎？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

江小飛順坡下驢：“祭司大人，是我，我是來禱告的！”

白髮祭司憐愛地搖搖頭：“你總是這麼淘氣。”又對守衛吩咐：“不是闖入者，你們退下吧。”

“神殿的守衛很森嚴，晚上路也不好走，卡切爾，你在這住一晚，明天我安排人送你回家。”

江小飛乖乖地同意了，心裡暗暗慶倖，自己居然那麼幸運，竟和什麼卡切爾長得很像，讓這個年邁的祭司無意中幫了自己一把。

一覺醒來，天還未亮，江小飛翻了個身，繼續睡，直睡到頭腦暈乎，房間裡還是黑濛濛的。江小飛心下奇怪，這個夜晚怎麼特別長，他下床點亮了燈，無聊地在房間裡閒逛，還把窗簾撩起，探究窗外到底是什麼時候了。

但奇怪的是，窗簾的後面，竟然是一堵堵泛著蒼白冷光的石牆，江小飛的心不受控制地往下沉，疾步向門口走去：門果然被鎖住了！！！他真的太愚蠢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怎麼就跟一個陌生的人走了呢？難道是因為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接觸到的只有千木一個，所以習慣地以為還是好人居多？想到千木，江小飛又心下稍定，如果發現他失蹤了，千木應該回來尋找的吧，但是，把自己困在這裡的人，又有什麼企圖呢？

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尤其是對對方的目的一無所事的情況下，內心的恐懼的焦躁真的會把人逼瘋。

江小飛自來到這個房間，便沒見到外人，一日三餐有人按時送來，他也只能通過進餐次數，判斷自己被關了多少天。如此5天下來，江小飛真覺得自己被逼瘋了，就算殺了他也總比目前的狀況好。千木一直沒有出現，也許對他的不告而別，他生氣了。

沉重的開門聲吸引了江小飛的全部注意，他打起全部精神注釋著來人：“祭司大人，我可以回家了嗎？”

白髮祭司文質彬彬：“很抱歉，我的孩子，你得習慣你的新家。”

江小飛一陣口幹：“……什麼意思？”

“通過這幾天的試探，我可以確定，你不會任何法術，同時，也沒有任何勢力因為你的失蹤而產生騷亂。”

“那又怎麼樣？我的家人也許認為我出門旅行了。”江小飛帶著怒氣反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老頭居然如此陰險，自己還偏偏著了他的道！

“孩子，你這個樣子，我會不放心。”祭司的神情稱得上憐愛：“你身上擁有神木琉璃的能量，一個人在外跑很危險，把他送給我吧。”

江小飛張大了嘴巴，他根本不明白那個老頭在說什麼。

但接下來他就明白了，受了法術的限制，江小飛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用杯子接住，就像品嘗紅酒一般食用自己的鮮血。

“如此充沛的力量。”祭司長長地歎了口氣：“你不用擔心，雖然你不能動，但會有專門的人來照顧你，孩子，感謝你的奉獻。”

江小飛在心中狂吼草泥馬：狗屁的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