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嫁,是你為了一個男人,來到離家上千公裡或者幾千公裡的地方生活,以一個女人的姿態扮演一個妻子的角色,以一個家庭主婦的姿態扮演兒媳的角色,一年或幾年後同時扮演母親的角色。

      你穿上雪白的婚紗,挽著丈夫的手一起宣誓一輩子不離不棄。

      在這裡,你要開始新的交友圈子,在這個基礎上,你同時要了解,融入丈夫的圈子。

    然而在失去學生時代的簡單,職場如戰場的年代,交友步履維艱。在外企,你會忙到無心去交朋友,國企或私企你有心卻無力交的到知心。

  到你婚禮完畢,眼眸迷離,環顧身邊沒有親人,送走身邊僅有一兩個比較好的姐妹,你告訴自己也告訴他們,我會想你們,會常聯系。而離別眼淚並不能詮釋什麼,你也無力應證什麼,相隔千裡,你知道最終會失去你卻無力抓牢。十幾年甚至二十年的朋友只能一一惜別,相見無期,一南一北,無數場友誼隨你的遠嫁如雲流水,無法停駐。最終只是一道以往的風景。

  至此,身邊沒有朋友的你,沒有親人的你,生活的一切重心只於一個人,你的丈夫。如果剛好這時候你事業不順,你就會很在意他,圍繞著他,生活的一切一切,最終自己只能陷入被動的境地。分寸把握不好,確實來說那時候根本不會想到分寸了,寂寞思念冷清會讓你瘋狂,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當然,婚姻甜蜜一度讓你忘記鄉愁。當婚姻的激情才剛剛冷靜下來,你發現懷孕了,有兩個選擇,你可以在這裡把他生下來,在沒有娘家人的這裡把他生下來,過幾個月或一年後帶他回去看外公和外婆,或者外公外婆千裡迢迢忍著勞累和暈車和吃不消的體質來看望放不下的女兒和外孫。第二個就是回到娘家,自己一個人忍受懷孕帶來的嘔吐和不適應,一個人胎教一個人幻想小孩以後的一切,在臨產期,你還要無盡的點數丈夫的到來的日期。

  你曾經和丈夫說過,要一年回去一次看父母親人,無論多忙,回去的時間要在半個月到一個月之間。之前兩三年還行,後來身邊多了一個孩子,母性發作,不忍孩子勞累,丈夫也抽不出時間來,可能這時還能勉強支持。直到第二個孩子的出生,你已經完全不記得當時信誓旦旦立下的規定。

  母親的不忍流淚和父親的故作堅強都在你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崩潰。十月懷胎,牙牙學語,教育,工作,戀愛,一切的一切安排和用心良苦都敵不過你現在選擇的決絕。一個人帶著二十幾年的親情友情、鄉情去到另一個地方,然後從新開始,創造一個新的回憶,之前的,都成了過往。似乎你從來沒有來過,又或者你悄悄地來了又悄悄的走了,帶走的是兩位老人心上的那根線,長長遠遠的,放到了你在的地方然後來來回回的扯動。

  眺望遠方,放長了眼光。滿心離愁,你讓父母神情落寞的站在遠走汽車的後方,遠望,遠望,為你遠走的身影。

  相見不如不見,你又一次讓父母追跑在車後,追趕的是你的身影和孩子的身影。

  你之過,愛子莫若母,何以忍心傷其之深。

  然後,你已經記不得多少年了,當你一年回去一次你都覺得多覺得不必要的時候。我不知道,那是該替你高興還是替父母高興。孫兒繞膝,徹夜長談,已經成了兩位老人幽深眼眸的深切渴望。

  人生不如意事不說八九,常有。當鬧矛盾的時候你獨自坐在深夜無人的花園,這時你也曾記起以前的點滴,幾個好友吧嗒這拖鞋穿著短褲在街邊的小攤喝糖水吃燒烤,兄弟姐妹聚在一起打牌通宵。看著漆黑夜裡未曾出現丈夫的身影,你淚流滿面,掏出手機,沒有一個可以撥打的電話。你很想給母親一個電話,可是你又害怕聽到母親電話那頭因思念而哽咽的難過。這些年,你收獲的太少,失去的太多。

  或許這些年你收獲很多,過得很成功瀟灑很幸福美滿,可是每次經過一些老人鍛煉場的時候似乎心裡總是少了些什麼。你少了的是參與父母後半生的權利。那些曾經遙遠又真切的存在著。

  娶了遠方女孩的男孩子們,請更珍惜身邊的妻子。她,為了一個你放棄了過往的一切,你買斷了她的後半生,請深深對她負責,如果你不能,請不要娶她,因為,你永遠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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