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鄉下來到京城,目瞪口呆地坐在一個教室里,華麗的教室和高檔的宿舍金碧輝煌,讓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十多個和我同齡的人成了我的新同學,女生的嬌氣,男生的矯情,讓我作嘔了好幾天,吃的流油,玩的如猴,學習如蜻蜓戲水點頭,抽煙不怕在廁所上手,看著他們戀愛牽手,心裡滋生起淺淺的騷動,膩歪和纏綿的男女生真的值得為情去打架毆鬥?
我在北京的貴族學校逗留了好久,吃得滿肚子油水,依然對老爸的痛恨無止無休。
我在懵懂和艷羨中回到故鄉去報名參加高考,兩年不見的老同學倍感親熱,那些女生們都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不曾留意他們的胸脯,現在偷偷地看,一點也不比北京那些女生的差,鼓鼓的,高高的,看的心裡痒痒的。
我在教室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了一個位子,前面一個女生也是一個人佔一張桌子,左面一個女生也是一個人佔一張桌子,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同桌而坐,老師給我弄了一張桌子,我們三個人形成了一個金三角,兩女一男,自然我是中心,我這個剛從北京回來的男孩,在他們眼裡,我是個去北京鍍過金的男孩。
不久,前面的女生就給我丟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到:午飯你就不要回家吃了,在操場上的舞台邊,我給你準備了好吃的。
好吃的?我想到了北京吃的流油的美味,而那個女生卻只給買了一份麵條,我羞紅著臉吃完了她買的麵條,卻第一次被她挽起了手臂,臉皮都燒的難受,心裡卻美滋滋地消受。
其後,我成了她的俘虜。
我們撤掉了一張桌子,我收拾我的課本的時候才發現,課本里竟然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午飯,我請你吃烤串,在餐廳西北角等我,不見不散!
我想紙條肯定是左面的那個女生送的,我見到她看我的眼神里有可愛的矜持與嬌羞,可是什麼時候送的,我卻不知道,她一定非常生氣,我想找個機會給她解釋解釋。
前面的女生後移成了同桌之後,我常常偷偷地瞄她的胸部,她卻常常拿我的鬍鬚開玩笑,我們的玩笑被左面的女生聽到了,她轉過去身子,後來乾脆向老師申請,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離我們很遠的地方。
所以,我們的高考完全失敗了,而她,卻成了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友。
她叫小櫻,是個很漂亮的女生,高挑的身材,白凈的臉龐,班上有幾個男生在追她,她卻成全了我,我很幸運,也很幸福。
我又回到了北京,這次是在北大青鳥繼續我的計算機夢想,我的女友小櫻在另一座城市裡學習她的職業技術,我常常在老師們不在意的時間裡,坐上長途汽車,去另一座城市看望我的女友,她就在學校的旁邊租一間房子和我同居,我一去三四天,然後戀戀不捨地依依小別,看著女友的眼睛,裡面濕潤晶瑩,我知道了男女之間不舍的情結,原來是互相的依戀。
因為眷戀女友,我常常曠課,所以在畢業的時候連證書都沒有拿到,我不得不到一家網站去打工,每個月掙兩千元,除了房租之外,我都和女友花掉其餘的錢,她在我參加工作後就來到了北京,偷偷地和我同居在一間三平米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暗無天日,只能放下一張小床,很多時候我都是和我女友摺疊在一起睡覺,很快,她懷孕了,流產了;又懷孕了,又流產了,我困惑了,男女之間的事其實挺煩人的,女友不耐煩了,開始發牢騷,要是不能把她娶到一所大房子里,我們只好分手了。
分手是一件很傷心而且傷自尊的事,特別是和初戀女友。
我把我兩年工作的存款和使用的筆記本電腦都送給她做補償,她沒有說什麼,拿著我的銀行卡和電腦走開了。
我結束了我的初戀。傷心的,酸澀的,困窘的初戀。
我又變成了一文不名的窮光蛋,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裡,我始終擺脫不掉社會底層的身份,我覺得北京是我的傷心之地,我顧不得細想我老爸的心血,辭掉了工作,再一次回到了故鄉。
「杏兒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昨天還在電話里問你呢?」
「誰是杏兒?」我回到家的第一天,就聽媽媽說到一個在我聽來很怪的消息,還有人在記掛我?我真的很難想像。
「就是那個在餐廳里等了你一個中午的女孩!」
我聽了以後,很後悔,就要過來媽媽的電話,打了過去。
杏兒在深圳打工,她答應我明後天就回來見我,我又一次倍感意外。
「我爸爸媽媽離了婚,我又把北京的工作辭了,我浪費了爸爸的心血,他也不會再管我了,幾年裡掙的錢也被人騙走了,我現在是窮光蛋一個,你還和我好嗎?」我見到那個女生的第一面,看到她確實沒有小櫻可愛,就把我的情況說了個底掉。
「那天中午你被小櫻給請走了,是嗎?」
我點點頭。
「我給你烤的肉串,放了三天都沒有捨得吃,一直給你留著!」
我抬頭看看她,杏兒的確沒有小櫻漂亮,可她的眼睛非常有神,明亮不說,裡面滿滿的都是對我的真情,那種真情不是裝出來的,是我在小櫻的眼睛裡不曾讀到的,我想把後來才看到那個紙條的事告訴她,順便告訴她錯過了一段美好真情,可是被她堵住了我的口,她說:「我知道,那是小櫻搞的鬼,她把我送的紙條塞到了一個你不容易發現的地方,而把她自己的紙條放到了顯眼的位置。」
我想表現出我的驚訝和憤怒,卻被杏兒給堵住了嘴巴,她繼續說:「我一直在關注著你,要是小櫻真對你好,我會祝福你們的,可是,我聽到了小櫻和她宿舍里的姐妹們說到了你的事,對你的感受,才對你更加不放心!」
我想問為什麼,可是不等我問出來,杏兒繼續說:「姐妹們問起小櫻,小櫻給他們說到了你爸爸,說到了你爸爸在北京的房產,說到了將來她一定會成為一個北京市民。我才知道,她並不是真心對你好,我就在這裡一直等著,我知道你一定有受傷害的那一天,你還瞞著我說被人騙了,是給小櫻做補償了吧,我不會介意的!」
「你真的要和我好?」我沒有想到自己如此落魄,還會有女孩會喜歡我。
「我在後來等著愛你!」杏兒的話讓我心裡好安慰。
我把杏兒緊緊地抱在懷裡,擔心上帝會把我的這個寶貝給搶走,便把她拉到家裡給媽媽介紹,媽媽堵住了我要說的話,對杏兒說:「杏兒,阿姨感謝你這些年來對我兒子的牽掛,對阿姨所做的一切!」
原來,杏兒是個非常善良懂事的女孩,她常常抽空到我家裡來,給媽媽說說話,幫媽媽做事,怕媽媽一個人寂寞。
有這樣的好女孩,真是我的福氣。
我們商定了婚期,決定在兩個月後結婚。